掌东海那张假脸上绽出了更深的笑意:“摸清了,军车上全是清一色的工程兵,普通的战士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们不知道咱们的组织,也没听说过庄有学。我觉得战士们都没什么问题,但车上有几个兵头,看起来就不大对头了。”
“哪儿不对头?”
“每辆车上都有三个兵头……”
“你别老兵头兵头的,这些人什么军衔?”
“我问了一下,他们说,自己是二级士官。而且我问得很仔细,他们回答的也很仔细,当时有个人说自己是二级士官的时候,旁边还有个战士帮他纠正,说他应该是中士。”
2009年七月中旬前后有过一次军改,当时就将二级士官这个军衔取消了,虽说这才过了不到一年,外面人的对军衔的改动不太清楚,但部队里的人,不至于犯这样的错误。
要知道掌东海的军衔可比这些兵头高很多,他们回答类似的问题,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话说掌东海是什么编制,他的军衔怎么这么高?
掌东海接着说道:“我看这六个人啊,一个个都像是练家子,但都不像在部队里待过。”
我默默地点头,期间视线一直落在山路那边。
孙路远果然不负所托,很快就平息了事态,老左也被庄有学拉回了营地,可山路上的两辆军车,却没有开过来。
看那意思,今天晚上,车上的人是不打算到营地里过夜了?
老左和我心有灵犀,他下了山路以后随便撒望几下就发现了我所处的位置,要知道我站的地方被一片树影挡着,用肉眼很难看清我的样子,老左又不像掌东海,专门干情报工作的,眼神厉害,直觉敏锐,他能发现我,完全就是因为他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临进树影的覆盖区之前,老左还在问庄有学:“他们这就是故意找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和咱们寄魂庄有仇吗?”
庄有学无奈地叹气:“咱们寄魂庄在行当里一向与人为善,哪有这么多敌人?他们找我的麻烦,说白了,还是因为我坐了不该坐的位子。”
对于组织里的那些纠葛,我不好多问,老左也知道自己不能问得太深,于是也只是叹了口气,强行打住了话头。
我问庄有学:“这些人来了,不会影响咱们的勘探进度吧?”
庄有学的表情十分尴尬:“肯定会影响,他们是想将咱们赶走,自己来接手鬼阴山的摊子。”
鬼阴山的事儿都了结了才跑来接单子,说白了,这帮人就是来抢功的。
如果说左有道抢了我的功劳,那我无所谓,可如果这么一帮酒囊饭袋来抢我的功,那不好意思了,我可不会让他们如愿。
这时老左开口说道:“要说起勾心斗角这种事儿,我是真的不在行。”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随即给了他一个笑脸:“你不在行我在行。庄大哥这些年可没少照顾我,现在他碰上了困难,我该帮的,能帮的,一定会尽力帮。”
老左也忍不住笑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庄有学也在一旁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孙路远也回来了,这小子心眼多,不但当和事佬拉了架,还顺道和黑西装套上了近乎,听孙路远那意思,黑西装似乎想笼络我这边的人,以便利用我的势力去对付老左。
在这货看来,我和老左本来就是二虎相争,表面上团结,其实暗地里也是互相算计,毕竟大家都是年轻翘楚,谁也不想被谁压住。
不得不说,这帮人在来之前,一定做过不少功课,我入行的时间毕竟短,名声不显,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修为道行,如果用常识来看待我,不管怎么看,我都不应该具备和老左抗衡的实力。
为了拆庄有学的台,竟不惜费神研究我的底细,看样子组织内部的权力纠葛,比预想中来得还要猛烈啊。
不过我现在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勘测工作上,没那么精力在这些宵小身上花心思,嗯,既然没功夫搭理他们,那就只能请他们到深渊巨岭里兜上几天,喝几天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