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和黄玉忠恼得厉害,就连我和老左离开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正巧也快到饭点儿了,我就带着老左进了浴场外围的酒店,掌东海又打扮成了掌维国的样子,在大厅里接待了我们。
一直到进了单间,老左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问我:“刚才那个大堂经理,不是你身边那个董海吗?他的易容术真厉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心里一颤,急问老左:“你怎么知道他是东海?”
董海、东海,这两词的发音差不多,也正是因为我不会说谎,所以掌东海在化名的时候,才给自己起了“董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怕我哪天一不小心说穿了。
老左也没听出我的发音有异,只是回应:“就算他再怎么改变相貌,身上的炁场是不会变的。”
靠,老左的天眼果然是个麻烦!
大概是见我脸上表情不对,老左就笑着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特意去调查董海的身份,他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这话说得真贴心。
我冲左有道笑了笑,没敢再把话茬接下去,这家伙看似忠厚,其实也是个人精,说多了,弄不好又会被他看出别的破绽。
没多久,酒店里的人就给我们上了菜肴,不多我们两个都没心思去看桌子上究竟有什么菜,自打坐下以后,我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可联系了很多行当里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庄有学现在的处境。
在他们看来,我们那个组织就是铁板一块,不会出现为了争权互相倾轧的事。
说真的,以前我也不相信组织里头会出现这种事儿,可事实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
大概是见我一直不停地打电话,老左也不好意思闲着,他也联系了行当里一些老前辈,要说还是老左的路子广,十几通电话打下来,还真摸到了点儿门道。
据仙一观的陈道长说,想要将庄有学排挤出组织的,有可能是白老狗他们那一脉的人。
这位陈道长我见过,当初二爷去仙人洞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他同行来着,听老左那意思,这位陈道长和他师父是过命的交情,也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绝不可能骗他。
老左之所以补上这么几句,估计是因为我和白老狗走得太近,他是怕我为了偏袒白老狗而特意忽略了陈道长给的这道消息。
白老狗的性子我了解,虽说他人混了点,但在大事上从不犯错,为了个人利益去排挤庄有学,这样的事白老狗绝对不会做,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白老狗为了他心里头的那份高傲,也不会做这种营营苟苟的事儿。
我摆摆手,笑着阻止老左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白老狗的电话。
起先我一直不联系白老狗,主要是因为这家伙在组织里不受待见,像这样的权利争斗,别人也不会拉他这样刺头入伙,加上他也来懒得管这些事儿,所以我估计啊,他对庄有学的情况应该不怎么了解。
不过陈道长提既然提到了白老狗,这通电话我就不得不打了。
电话一接通,白老狗就特别不爽地吆喝:“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白大爷,我有个事儿都咨询你一下。”
“切,仉家小二爷手眼通天,苗疆那么大的摊子都能摆平,有什么事儿能难倒你啊。”
怪了,今天白老狗的态度怎么这么差,虽说以前他也不太给我好脸,但也不至于一开口就刺儿我呀。
我不禁纳闷:“白大爷,我时不时哪儿又得罪您了?”
白老狗沉默了片刻,等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就带着一点怨气了:“你是为了庄有学的事儿,才特地给我打这通电话的吧?”
“啊?”
“啊什么啊,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那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呗。”
闹半天他是为了这个才生气,真是出乎预料。
我在电话这边陪着笑:“看您说的,咱爷俩可是一块出生入死过的,我怎么可能不把您当自己人啊。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手头事儿太多,实在没顾上联系您。”
白老狗这才稍稍消气:“行,顾不上就顾不上吧,谁让你忙呢。”
这老头的脾气就像过山车,时高时低,变脸比翻书还快,趁着他这会儿心里平稳,我就赶紧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