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捏着头盖骨,一手捏着刮刀的刀柄,用刀头轻轻敲打着骨头表面:“这上面的符纹,我以前见过很多次,目前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块骨头和阴曹地府的渊源相当深。”
古婆婆蹙了蹙眉,福巴老司则在一旁开口道:“这块骨头是不是活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一块骨头,没心没脑的,它怎么可能是活得呢,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活物啊!
沉默片刻,我才开口道:“能不能想个办法,给那只怪物理个发?”
古婆婆一脸疑惑:“理发?”
我先是点点头,随后又叹口气:“那家伙身上的毛太硬,还是等老左醒了再说吧。”
完了我就将头盖骨放回匣子,抱手朝古婆婆和福巴老司作了个揖:“两位前辈,如果没什么事……我想睡一会儿。”
谎话实在不会说,现在我能说出口的,也只有想睡一会儿这样的理由了。
现在我最怕的,就是古婆婆会具体询问大凉山地穴的事,所谓言多必失,她问得多,我说得多,弄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把“四重空间”这几个字给抖漏出来了。
还是等到会说谎的人和没听说过四重空间的人醒来,让他们为古婆婆解疑吧。
再者我现在也确实很乏了。
古婆婆他们走了以后,我也没再浪费时间,赶紧躺下来休息。
顺带一提,在他们走之前,我特意恳请他们不要将我和老左在鬼阴山的事情说出来,古婆婆说就算我不提醒,她也不会说,要是苗疆的人知道我和老左在,鬼阴山一下子就会热闹起来,现如今他们还在对鬼阴山进行摸查,实在不希望有太多人跑来凑热闹。
话说周连山被抓都多长时间了,怎么一直到了现在,针对鬼阴山的摸查工作还没结束,这个老山门里究竟藏了些什么,要摸查这么长时间?
说是乏了,但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最近遇到的事。到我睡着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
一觉醒来,又是天亮,我看了看表,当时是早上六点半多一点,屋子里的窗户不知道被谁关上了,在我身上还盖了一床厚实的被子。
我推开窗,打量了一下其他楼层,老左和黄玉忠住的屋子都开了窗,但屋子里没人,说明他们两个都已经起来了。
现在我急于弄明白长毛怪究竟长什么样,于是赶紧冲出房门,跑到二楼的储藏室里找到了福巴老司,他大概在这间屋子里守了一夜,这会儿正撑着脑袋打瞌睡。
我一进屋,福巴老司就醒了,他一看我腿脚轻便地跳过门槛,顿时惊了一下:“恢复得这么快?”
“福巴老司,你知道老左去哪了吗?”我口吻急切地问。
老司指了指门外:“左掌门一睁眼就吆喝着饿,这会儿应该到饭堂吃饭去了。”
我哪知道饭堂在哪里,只见福巴老司手指着左门框,于是转头出门,朝着楼廊左边跑。
没跑多远,就闻到了一股竹筒焖饭的味道,随着这股香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道正缓缓飘出门缝的蒸汽。
我一把将那道门推开,就见老左和黄玉忠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桌子另一侧占着个伙夫模样的人,正蹲在一口泥灶旁烤制羊腿。
夏天还没过去,屋子里又是蒸汽又是火灶的,真是热得人喘不过气了,不过此时我肚子里的饥虫正用力顶撞着我的神经,那股不断蔓延过来的香味儿,只一瞬间就让我忘却了满身粘汗的感觉有多不舒服。
我走到桌前坐下,伙夫满脸带笑地递了一个竹筒饭和一包荷叶肉过来。
老左真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朝我扬扬手:“你尝一尝那肉,味道相当不错。”
我说:“你们俩恢复得怎么样了?”
黄玉忠撇撇嘴:“浑身上下还是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老左比较乐观:“说不定吃顿饭就好了。”
我一边拆开荷叶,一边对老左说:“等你吃完饭,咱们去给长毛怪理个发,用你的青钢剑。”
老左皱了皱眉:“你想给它剃光了啊?这么干有什么意义吗?”
我朝老左跟前凑了凑,低声问他:“你就没觉得,那只怪物的身板有点像一个人吗?”
老左瞪大一双小眼:“像谁?”
我指了指地:“在泅水荡下面,有个很大的刑房。”
老左很聪明,经我这么一点,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祖巫?”
没错,祖巫!
自打昨天看到那个匣子以后,我就一直在想,大凉山地穴和鬼阴山到底有什么联系,想着想着,祖巫和长毛怪的身影竟渐渐重叠在了一起,那时候我才惊愕地发现,这两个身影的重合度竟然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