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和这种人费口舌,朝掌东海试了个眼色,掌东海会意,立即让景字脉的兄弟动手。
就见景字脉的弟兄们纷纷从口袋里拿出针包,取一根银针,在五个养尸人的耳垂下方分别扎了一阵,这几个人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掌东海支出五个人来,让他们易容换装,仅仅十来分钟的功夫,五个景字脉门人就彻底变成了养尸人的样子。
剩下的人则为那五个养尸人换上土黄色的衣服,与掌东海一起快速离开了小屋。
掌东海离村的时间很巧,他们这一行人刚刚钻进黄土坡,山顶上就散了席。
如今狄保全埋在柴禾垛里的眼线,也都换成了我们这边的人。
老左一边解下门上的隔音符,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我总算想明白狄保全为什么要叫咱们去吃饭了。”
我点了点头:“他需要你这个大靠山。”
老左笑了笑:“嗯,我估计狄保全身边已经没几个可用的人了,现如今少壮派又抱上了不周山这棵大树,狄保全必须找一个人份量更重的人来压制狄正、狄纯。”
狄保全身边确实没人可用了。
你想想,一个人连自己的徒弟都妒忌,嫉贤妒能到了这个地步,能围绕在他身边的,肯定都是一些既没能耐又擅长溜须拍马的货色,像这样的人,你跟他们吃吃饭吹个牛叉还行,真有事交代给他们干,他们十件事有九件能给你办砸咯。
不过我猜啊,狄保全和不周山之间肯定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只不过他没有狄正、狄纯和不周山走得那么近,得不到不周山最大限度的支持。
现如今组织上都光明正大地调查不周山了,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周山这是犯了事儿,狄保全那么精明,如果他不是和不周山牵连过密,他一定会将狄正和狄纯与不周山勾连的事儿说出来,借组织的力量打击少壮派。
而狄保全之所以没有这么干,只能说明他担心一旦举报了狄正和狄纯,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如今,我和老左已算是摸清了养尸人一脉的大体情况,鉴于狄保全十有八九与不周山有所牵连,所以老左绝不能在狄保全面前亮出身份。
我正反复思考着诸如此类的问题,就听老左说了句:“哎,大非,你说,狄正和狄纯手里到底有没有命案。”
“不好说,”我摇头:“如果他们真的杀了孩子炼尸,那咱们就得为行当做一次清道夫了。但如果他们没干这事儿,咱们就不能下手太狠了,要不然,回头他们倒打一耙,说仉家和寄魂庄干涉养尸人一脉的门中事务,咱们就有口难辩了。”
老左提醒我:“你忘了勾魂使杀人未遂的事儿了?”
“我当然没忘,可光是控制一个狄纯,对咱们来说没多大意义。”说着说着,我突然有了主意:“不,还是要控制狄纯,还有那个狄正,他手里的那具古尸来路不正,我估计这家伙身上必然大有文章。咱们先把狄正、狄纯控制起来,再让他们召集勾魂使……”
刚开始,我确实在和老左说话,可一番话说到后半截,就成了自言自语了。
老左忍不住将我打断:“召集勾魂使干什么?”
我这才回了回神,接着说道:“狄正、狄纯,包括狄保全,就是三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们三个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用处。可勾魂使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把他们控制起来,接下来咱们的行动必然受到他们的制约。”
勾魂使遍布于黄土坡各处,如今他们的两位主子又都和不周山有牵连,如果这些勾魂使发现陕西正有我们这么一帮人在暗中布置天罗地网对付不周山,一定会想方设法掣肘我们的行动。
虽说勾魂使的能耐一般,可他们毕竟在陕西经营多年,势必还是会给我们造成许多麻烦。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要想让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实施,就必须将勾魂使控制在自己手里。
老左问我:“你打算怎么控制那些勾魂使。”
我很认真地说:“摆事实,讲道理,让他们认识到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与我们合作。”
老左原本不想笑,可还是没忍住,嘴角不受控制地就咧开了:“你这是打算以理服人吗?”
“我就是打算以理服人。”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也忍不住笑了:“像勾魂使这样的顽固派,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可不管怎样,还是要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