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无奈地摇头:“梁厚载说得一点没错,你还真是个赌徒。”
我叹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赌,我也希望每件事都能有最合理的选择,可很多时候,很多事,它就是这么没谱,不管你怎么选,都有输的可能。”
老左抱着后脑勺躺在副驾驶座上,陷入了沉思。
和老左接触了这么久,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开车的时候冥想,你知道吧刚开始的时候我开着车,他什么都不干,就在那想事情,这种情况让我相当不爽,凭什么我开这车长途跋涉,他却那么轻松,不会开车还有理了?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你无法改变一些事的时候,那就得心安理得地接受它,就拿老左来说,我知道眼下这个关口让他考驾照根本不可能,所以我也只能接受他不会开车的事实。
从帕米尔高原到成都,再从成都到云南,连续的长途跋涉很快耗空了我和老左的精力,其实长途跋涉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这一路上的担心和忐忑实在太折磨人的神经了。
进入之前,老左给庄有学打了电话,庄有学让常驻云南的金向前来接我们,并承诺邢伟很快就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有特战队的人提供助力,确实更让人安心。
金向前先安排了地方让我和老左休息一晚,我可不敢这么怠慢,就催着金向前去了解一下云南边境线上的情况。
下午四点多钟,金向前回来说南境线一切安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长长舒展了一口气,看样子祖巫一行确实没有我们快。
不过与此同时,我又越发担心祖巫会经由阿富汗或者塔吉克斯坦转道南洋,虽说我们在中亚也有一些零散的同道,但要想靠这些人困住祖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不管怎么说,祖巫就算打算迂回到中亚去,也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抵达南洋,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在南洋做下万全的布置。
金向前走后,我就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疲惫,一粘枕头就睡了过去。
那已经不能叫熟睡了,简直就是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我起来的时候,招待所里正响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我跑到走廊里一看,有三间屋子的门都是敞开的,李淮山他们正躺在里面熟睡,金向前挎着一杆半自动步枪,正在走廊里为我们守夜。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朝金向前跟前走路,一边摸出烟来点上。
金向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咧嘴笑了:“哇靠,你这体质真是牛x,才睡了四个小时就这么有精神了。”
“你怎么看出我有精神的?”
“你来的时候都有黑眼圈了,再看看你现在,红光满面的人,一看就是完全恢复过来了。”
“二狗他们的房间怎么开着门?”
“他们自己要求的,说是这样你和左掌门一有事就能叫醒他们,他们太累了,敲门不一定能听得到。接下来你要问南境线的事儿了吧,放心吧,边境线上暂时还没有动静。”
我点了点头,拉开窗户,将烟雾吐了出去。
金向前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相当复杂。
我瞥了他一眼:“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金向前笑了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吧?那时候二爷还没把摧骨手传给你,你还是个初来乍到的新手。卧槽,这才过了几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不敢想,这就是我当初在东北老林里见到的那个小子。”
我也是一笑:“我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帮我们做饭的火头兵,现在也提成团级了。”
金向前特意遮了遮自己的肩章,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得不说,金向前这两年提得真快,我记得当初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头兵呢。
金向前向我讨了一根烟,走到走廊中间抽烟去了,我就靠在窗前,拨通了实用的电话。
自从在不周山中计以后,我就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必须和实用联系一下,我才能安心。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另一边传来了实用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不周山的事儿处理完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已经安稳了一半。
我问他:“你这会儿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大的噪音。”
实用在电话另一头叹气:“饭店的吊顶没给咱们装好,我找了装修队的人,让他们半夜赶工呢。唉,这些小年轻干事就是靠不住,吊顶装完了也不知道检查一下。你这大半夜的……找我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