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我们召来的阴气比作小河的话,那股出现在地底的庞大炁场,就是一道宽阔的湖泊,其中的巨大差距不言而喻。
以前我用幽冥通宝召出阴气的时候,还经常有人惊叹,直呼如此庞大的炁量绝不是凡人能召出来的,可现在,我却有一种蚂蚁站在大象脚下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确实隐藏着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其强大,其神秘,都远远超出了常识能够包容的界限。
我已经用尽所有力量从幽冥通宝中召出阴气,其他人的脸上也都呈现出了疲态,可老左依旧满脸凝重地盯着地面,一语不发。
还是没撕开!
那股庞大的炁已离我们越来越近,我隐隐有种预感,兴许再过一小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无比宽厚的甲背将整个龙岭顶翻。
“别留余力!”老左突然吆喝一声。
奇怪的是,这句话是专门对我说的。
我看着老左,满脸不解。
老左指了指我的口袋:“还有一枚!”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有一枚幽冥通宝没用上了,先前因为从张大有手里夺来的这枚古钱不太稳定,上面的炁场太狂躁,我就没敢拿出来用。
可都到这种时候了,谁还管他狂不狂,躁不躁,该用就用啊!
我立即拿出最后一枚古钱,用念力将其催动,从中抽出一道磅礴阴气。
与另外两枚半古钱中召来的阴气相比,这道阴气确实可以称得上“磅礴”了,不但磅礴,而且非常急躁。
如果把我最初得到的一枚半古钱形容成优雅的文士,在桃源乡得到的古钱形容成能言善辩的智者,那这一枚古钱就是横刀引血的战将,这股带着凌冽杀气的狂躁,很合我的胃口。
关键是狂躁犹然,但并不难控制。
槽,早知道它这么好用,我早就拿出来用了。
这一道磅礴阴气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它和其他阴气混聚在一起,并最终钻入地底时,老左的眼神中终绽射出一抹精光:“维持住,别松气!”
说着,他便催动番天印,从中引出一道精纯阳气,并将这股阳气导入地下。
番天印的阳气呼啸着穿越岩层,越过所有人汇集起来的阴气,直接冲进了巨物的炁场中。
我能感觉到,随着老左不断加力,地底的炁场正快速发声着变化,阳气被补足,巨物身上的阴气、煞气、戾气三种炁场都像是平稳下来了一样,就连戾气都给人一种平和安详的感觉。
在这之后,那股在我看来几乎就要贴近地表的庞大炁场,终于开始朝着地底深处缩了回去。
所有人几乎都耗尽了力气,可大家还是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站着,丝毫不敢就这么垮下去。
地下的炁场还没有彻底消失,谁也不敢大意,虽说现在已不用继续维持阴阳气的运行,但从心底渗出来的那股子紧张,还是不断摧残着众人的神经和体力。
我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久,那股炁场才终于消失在我的感知范围之外。
这时老左也松了口气:“总算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嘭、嘭”两声闷响,澄云大师和陈道长上了年纪,加上两人的炁场都是中正偏阳,要召来阴气,着实需要花费极大的体力,到现在两位老前辈已是体能不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老左和这两位老前辈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格外亲密,一看到两人瘫倒,他立即紧张起来,赶紧抄两人走了过去。
就见陈道长笑着冲老左摆摆手:“没事没事,歇上一小会儿都行啦。”
澄云大师忍不住揶揄一句:“死鸭子嘴硬。”
陈道长一个大白眼甩过去:“说谁捏!”
两位老前辈之间顿时弥漫起了一股火药味儿,不过很快,两个人又平静下来,只是心里头憋着口闷气,谁也不理谁。
他们不是不想吵,而是太累了,没力气吵,剩下的力气只够干生闷气的。
除了刘尚昂和我爸因为修为太低没能帮上忙,李淮山、黄玉忠和梁厚载都快累崩了,三人见眼下没有太着急的事儿,就同时一缩身坐在了地上。
我和老左还残存了一点体力,当下也不敢闲着,赶紧动手在土冢上建起锁,我爸和刘尚昂也搭手帮忙。
四个人朝一个方向使劲,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拉起了一条直通冢顶的锁道。
我和老左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让李淮山他们原地休息,我们四个体力尚可的人先进去探探路,临行前,老左让刘尚昂把通常弹换成穿甲弹,以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