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昂被我骂了,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赌气的样子,像这种时候我爸插不上话,还是得老左来当和事佬。
老左朝刘尚昂扬了扬下巴:“说说吧,怎么把你的看家利器给扔出来了?”
言语间带着一点点玩笑的意思,但我听的出来,老左现在也是憋着火的,平白让张大有给逃了,就他那个脾气,不急才怪呢。
你们别以为老左脾气好,我反复说过很多次了,这家伙只是大部分时候比较平和,但不代表他的脾性温和,相反,这家伙要是发起火来,那火气简直能把天烧个窟窿。
只不过当着我的面,他也不好意思爆发出来。
刘尚昂跟着老左多少年了,老左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还能不知道?
这会儿他虽说还有点赌气,可终究也不敢逆了老左的意思,只能开口解释道:“张大有身上有股子特别危险的气息,要是放在平时,你们俩想压制他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你们都是强弩之末了,要是真打开了,胜负很难说。”
老左蹙了蹙眉:“所以你就把光音弹扔出去了?”
刘尚昂点头:“我当时就是想赶紧把那家伙赶走,最起码能给你们俩争取一点休息的时间,可我哪能想到,它还真能跑了。”
我心里头还是有火,但我也知道,刘尚昂可能是对的。
其实单从张大有扑向我的时候所展现出的速度,我也该想到,他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因为惯性思维,我只是看他身上的念力不强,修为不高,就认为他很容易对付,着实有点轻敌了。
别忘了,刘尚昂和李淮山一样,对于危险,都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他的话,不可不信。
到了现在,我爸才提溜着两瓶水过来:“来来来,都喝点水,沉沉心,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我接过水瓶,对刘尚昂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激动,不该骂你。”
刘尚昂顿时就乐了:“没事儿。你看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
要说起来,刘尚昂的脾性比我好太多,我要是平白被人骂了,估计得好几天缓不过来,就算对方给我道歉,我心里头也得攥个疙瘩。
刘尚昂不一样,前脚还在吵架,后脚他就把火气消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应该向他学习。
老左见我和刘尚昂重归于好,于是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上来:“这地方没有暗门吗,张大有怎么消失了?”
我说:“刚才找了一下,确实没有暗门,岩壁也是实心的。老左,你还记得泅水荡底的大深渊吗?”
老左点头:“当然记得。那一次,地底下也出现了巨大的生命体,深渊也凭空消失了,在地宫中,也有这么一条螺旋下延的梯道。”
他能这么说,就说明他明白我的意思。
刚才我是想说,葬龙谷里的这座土冢,和泅水荡地底深渊应该粗存在某种共性。
说不定在张大有消失之前,岩壁原本还是一条幽长的隧道,可张大有触动了这里的某种契机,导致隧道突然消失,就如同当初的底下大深渊突然消失一样。
而且我猜,张大有很可能知道如何触动那道契机。
老左端起手电,照亮了身后的路。
刚才跑得急,我也没特意去观察周遭的情景,直到老左拿手电这么一照,我才发现在左侧道壁上,刻着一条极长的龙身。
这条龙身在整个隧道里蔓延,连绵不断,但因为石壁的出现,龙头已经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这条龙纹原来是不是完整刻画出了一条龙的样子,但是现在,它已变成了一具无头龙尸。
老左收回手电,语气低沉地问我:“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确定。
随后,我带着刘尚昂和我爸在土冢内逛游了几圈,老左则一早跑到外面去联系邢伟了。
在螺旋梯道的底部,我们发现了一撮食指长的柔毛,目测这些毛发应该是祖巫和张大有厮杀的时候,从张大有身上扯下来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血迹。
但除此之外,竟没有其他发现。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收起这些绒毛,又带上了祖巫的尸体,到地面上和老左他们汇合。
一下土冢,老左就迎面走了过来。
我看他神色有点交集,便放下祖巫的尸体,随口问了句:“怎么样,邢伟他们没事吧?”
老左摇摇头:“邢伟没事,据他说,他们一路将张大有一行送到了川地的秘密监狱,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难道说,张大有是从秘密监狱里逃出来的?这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