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装作没有看到鬼婴,笔直回到205室。
胖子被我关在了便利店,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好死不死地告诉我,我家里住着鬼。
进屋以后,我先到厕所看了看猴子的情况,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它根本没有试图挣扎过,厕所中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只不过现在大概是累了,正所在墙角里睡觉。
早知道要经常隐藏俘虏,我来之前该多问梁厚载要几张隔音符来着。
此时客厅里的阴气比白天重了很多,我不需要特意去感应也知道,确实有鬼物进了家宅。
我没开灯,就着黑暗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的吊厨里找到了那只蜷缩着的女鬼。
一打开橱门,就见它安安静静地蜷坐在骨灰罐旁边,我盯着它看,它也看着我。
像这种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游魂,都没有具体的五官,整张脸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虚影,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
我稍微后撤了两步,将后腰靠在灶台边缘,点上了一根烟。
女鬼这会儿估计也是懵的,它应该无法确定,我到底有没有看见它。
我吐了口云雾,冲女鬼扬了扬下巴:“你就是吕顺的老婆?”
话音一落,我的耳边立即传来一阵微弱的嗡鸣,这是女鬼在对我说话,它说:“我是。”
我问它:“需要我帮忙吗?”
女鬼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我的意思,它只应了一声“需要”,就没后话了。
由于死亡时间过长,静怡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估计再过两三天,它就会变成一只没有意识的游魂。
而我能帮她的,也只是将她的骨灰罐送回她的老家,做场法事超度它的亡灵,顺便再帮她报个仇。
我闷闷地抽着烟,一口一口喷着云雾,女鬼坐在吊柜里,只是安静地盯着我。
其实我很想问问她,她和吕顺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为我想弄明白吕顺为什么要骗我,但我也知道,以静怡现在的状态,不管我问她什么,她都无法回答。
这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掐了烟头,对静怡说:“再撑一晚上,明天我送你回老家。”
它听懂了我的话,安静地点着头。
我冲它笑了笑,不管它能不能辨认出我脸上的表情变化。
那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便没再耽搁时间,快步走到客厅的窗前。
正准备开窗,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身影就出现在了窗外。
两米出头的身高,和二爷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可眼前这家伙的肩膀实在宽得吓人,它的后背高高隆起,肩膀上的三角肌就像是水塔一样鼓起来,还有那铁砧一样的脖子。
可如此壮硕的上半身,却只托着一个足球大小的脑袋。
由于他的整张脸皮像是遭受过严重烫伤,布满了密集的伤疤,所以我也无法推断出他的年纪,不过从那双血光绽放的眼睛就能判断出,此人就是胖子口子的许海洋。
我站在窗前盯着他,他也停下脚步来,扭着腰身和脖子,要朝我们这边看。
听胖子那意思,这个叫许海洋的人有的时候能保持理智,但有些时候,智商和野兽没什么差别,不好意思,应该是,智商和疯狗没什么差别。
这家伙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吸食了太多人血,导致体内的生气过度充盈,他的肉身承受不了这么多生气,身体结构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异变。
他转过头来,和我进行了短暂的对视,然后就彻底疯了。
我没带墨镜,也没有特意垂下眼皮,强烈的戾气对他造成了巨大刺激。
在我的注视中,许海洋忽地挺起了身子,像一头站起来的棕熊,挥动着两只西瓜一样大的拳头狠狠砸向窗户。
与吕顺描述的一样,这扇窗户已十分脆弱,那两颗大拳一经接触到窗面,玻璃和脆弱的窗架就整个碎裂,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朝我洒了过来。
我召出一道业风,将飞驰而来的碎玻璃、碎铁片吹散,并在同一时间举起双掌,朝着许海洋的拳头迎了过去。
别说,这货还真有点力气,我和他拳掌相接,竟被他压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