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路是,先从山外山周边开始入手,做个几个阵,改变这一带的炁场布局,然后再设立迷魂阵、镇邪阵,压邪扶正,等周遭环境变成比较理想的状态之后,再对梼山进行阵法层面上的加固。
没想到这一带的炁场布局比想象中还要乱一些,我和老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炁场流转中的关键节点,梁厚载用巫阵引风,打破封闭的炁场格局,然后再由我和老左对这里的炁场进行快速调整。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梁厚载使用巫术,虽说一直听闻,古时候的巫术大多要比近一两千年创造出来的术法更具威力,但真正见识到巫术的厉害之前,我还真没把这话当回事。
直到梁厚载发动巫阵,引发气象聚变,我才知道此言不虚。
当时那场面,就跟玄幻小说里描绘的差不多,天地变色,气云低沉,一时间风声大作,山中生灵为之战栗。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凭借人力就能易天变色。
梁厚载行术过半,低压的气云突然拔高,但天色依然很暗,与此同时,飓风乍起,强悍的风力瞬间将封闭在山水间的大炁走向揉散,虽说这阵风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也足以让周遭炁场无法再恢复到先前的稳定状态。
施展类此巫术的消耗也非常大,一套巫阵摆出来,梁厚载已是气喘吁吁,体力和精力都被耗了个精光。
凭良心说,梁厚载的巫术的确强悍无匹,但也着实不适用于实战,施术时间太长,施术消耗过大,威力虽大,但破坏性不足,这三个死穴,决定了这样的术法无法在实战中使用。
炁场被打乱之后,我和老左就开始搅弄阴阳,让山外山形成新的炁场平衡,阴气聚集在梼山附近,阳气则包裹在芽谷外围。
当炁场再次稳定下来之后,我和老左又在芽谷外围布置了迷魂阵和封门阵,芽谷内部则有一道我们两个合力布置的阴阳阵,阵法的威力很一般,但可以配合脱骨池压邪扶正,毕竟芽谷一带阴气很强,不匡扶一下不行。
最后,我们俩又在梼山的山壁上布置了几个威力比较大的破军阵,为了配合老左做阵,我又在没有沐浴更衣的情况下使用的五斗米阵。
唉,没办法,眼下这种条件,别说沐浴更衣了,洗个手都要用瓶装水。
原本我们还打算在发电厂做一些布置,可进了厂区才发现,老旧的厂房竟然连个正常的窗户都没有,所有的门也都经过了特殊加固。
窗户打不开,门也全都锁着,刘尚昂本打算将门锁撬开,却遭到老左的阻拦。
这里毕竟是别家宗门的地界,你不经允许撬人家的门锁,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在厂区布置阵法的念头最终也只能作罢。
就在我们草草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这片山外山的时候,远处的山坡上迎面走来一个人。
这家伙应该是从山坡中段的杂草中钻出来的,我怀疑草丛下应该有个暗道,因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来者不是别人,正式长庚山现任掌门——王木斋。
王木斋显然就是奔着我们来的,起初他还昂首挺胸地慢走几步,但此后他又忽地加快步伐,屁颠屁颠从山坡上跑了下来,脸上还挂着很做作的笑容。
我和老左对视一眼,同时皱了一下眉头。
等到王木斋来到山脚下,立即朝我们抱手行礼:“左掌门,小二爷,昨天下午实在是失礼,还望两位别放在心上啊。”
怎么着,他这是来道歉的吗?
可昨天他转头进屋的时候,我还仔细观察过他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怎么到了现在,他突然就跑来道歉了。
要知道当时除了我,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钟佑堂,他根本用不着刻意做出那副样子。
既然不需要刻意演戏,那就说明,他当时的表情,就代表了当时的心境。
恰巧这时我看到梁厚载正从背包里摸出水瓶,便瞬间明白了一切。
估计王木斋是被刚才的天色突变给吓到了,这才端着张老脸过来套近乎。
对于这一类人情世故,老左看得比我透彻,但与此同时,他也有着相当高的演技,竟能做出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王掌门这是哪的话,我们突然到访,也没事先向你报备一声,这才是真失礼。”
从老左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但我和他心意相通,知道他这是口不对心。
既然老左都打开了圆场,我也不好意思端着,只不过由于演技堪忧,只能笑呵呵地朝王木斋拱拱手,并不多言。
其实我露出来的笑,大半带着嘲笑的意思,但王木斋肯定看不出来。
王木斋也冲我一笑,并回了个礼:“我在洗心阁摆了两桌酒席,要是小二爷、左掌门不嫌弃,咱们不如坐下来,同饮一杯,也好让我给二位接接风啊。”
没想到老左一口拒绝:“天色这么晚了,我们就不叨扰了。”
王木斋赶紧改口:“不叨扰,不叨扰,酒席摆在明天中午,还望诸位一定要赏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