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是从容而镇定，手握诸天星辰，可偏偏才一露面，身子就轻轻颤抖着，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激荡。

“当年。”

“您为师，陪伴父上渡过青涩岁月，待父上以霸体问鼎圣主境之后，多次邀请你入大衍圣地安度余生，却屡屡被您拒绝。”

“父上见您走向垂暮，私下多次去寻长生教主，希望能为您求来长生之法，可惜并没有打动长生教主。”

身材高大的男子，立于古阙中，对翁老躬身道，“日后，还请让晚辈，前来侍奉您，算是了却父上的遗愿。”

“恒宇那小子……”

这一字一句，如震入翁老心田，让他浑浊的眸子中有了泪光，像是想到了往事。

“可你既有这般有孝心，当年恒宇与皇母逆伐诸天时，你与你那两个兄长，在哪里？”

翁老的神情，陡然变得痛苦了起来，“他们逝去，你们怎么还安然无恙，还造成了大衍分裂，现在这般表态，是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出面，说服大衍分支，奉你为首座吗？”

古阙中安静了下来。

三十多位圣君，都是沉默不言。

恒宇主宰，为第二代大衍帝后，从血缘上说，乃是帝子。

奈何帝子降世的，也很艰难，且大衍紫帝一生都在战斗，并未碰到挚爱。

在帝威笼罩诸天的最后岁月，这才想要留下后人。

待得恒宇主宰出世时，大衍紫帝只陪伴短短一程，由翁老陪伴恒宇主宰，渡过青涩的岁月，关系如凡人中的父子。

恒宇主宰与妻子突然疯魔，逆伐诸天，再也不可见，是翁老心中的一块伤疤，如今这块伤疤被触动了。

“是我，不孝！”

翁老一席话，让来人身子颤抖得更加剧烈。

“好了。”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多言，你弟子云遮，陨落在大赤天，也是命数使然，怨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得乱古小友。”

翁老调整情绪，摆了摆手，示意来人退下。

“乱古妖孽！”

“乱古妖孽！”

来人背对楚南，口中呢喃。

自他到来时，就始终背对楚南，乱古这两个字，让他身上无法言明的情绪更强烈了。

“怎么？”

“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吗？”见来人岿然不动，翁老再次厉喝道。

这时。

来人终于动了，一点点的转身，像是花费了巨大的力气，这才面对向楚南，俊美的面庞上，遗留着一丝恐惧。

两道眸光，豁然交汇，宛若伴随时空在碰撞。

“你在恐惧什么？”楚南发声，拳头骤然握紧。

见到这位男子现身时，他脑海中一些尘封的记忆像是被解开，让他瞬间洞悉了对方的身份。

和裴昱一样。

前世他立在深宫中时，遥遥见过对方。

这尊圣君境的紫血霸体，是双亲收养的第三个义子，北临。

他这次来东岳天，居然碰到了对方。

“恐惧父上和母上，当年发狂的模样，那个场面，如烙印一般，刻在我心间。”

望着楚南，北临沉默了许久，这才传音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