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正在思考,他组织了下语言,“我在庄家,算是最底层的人,上面的事我知道的很少,只知道...”
他想了想又继续开口:“原来的庄家人死的死,伤的伤,现如今掌控庄家的是庄家的养子,也是庄家女婿。”
“这都是传出来的,具体是不是真的,还有没有别的内情,我知之甚少,”
上位者的具体上位史又与他何干呢。
他只要顾好自己的小家就行了。
港城,对那些有钱人而言是天堂。
但于他而言,却是个艰难存活的地方。
沈行舟默然,又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李然苦笑道:“不知道,我只见过背影,旁人都称他为庄先生,但具体名讳,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那人穿着昂贵笔挺的西装,身后一群人簇拥,上了一辆豪华的车。
他一出现,周围总是围满了或保护,或献殷勤的人,他这种小人物怎么能近前呢!
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庄先生,”沈行舟低沉的声音,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眼中晦暗不明。
沉默良久,又响起他充满寒意的声音:“说说你们之前的行动,把之前做过的事都说清楚,参与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然抬眸,眼神如一潭死水。
“我只负责最后把人送走,至于过程?我没参与,做这些事的人,都是许以重利,找出来的人....”
“他们本来做的就是拐卖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只是给的更多,也让他们免了自己寻找买主,所以人都送到了我们这里,”
沈行舟眸色深沉,低哑着声音问道:“被拐的人,都送到了哪里?”
李然低声道:“有固定的点,但把人送去之后被转移到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沈行舟后退一步,低头看着他,幽潭里的利刃似要破土而出。
声音骤然变得狠厉了起来,“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人的信息都说出来,”
“......”
李然没有丝毫隐瞒,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人都说了出来,不仅是人名,还有如今具体的身份情况,和几人的联络点。
可能他心中是真的想给自己的妻女找一条能活的路吧。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说出这些,也算是给妻女积点德,让她们能有一丝希望。
审讯进行到这里,也算是接近尾声。
“隔壁那几个,有没有做过...那些行动?.”
李然此刻嘴唇有些泛白,手腕上被傅晓打出的伤,如今已然发脓,到现在不倒下,已经是靠毅力在撑着了。
听到他问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直负责记录的队员走过来,拿脚踢了踢,又蹲在身子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看向沈行舟,“头儿,晕倒了,”
沈行舟没再看一眼晕倒的男人,走出房间。
队员也跟着走了出去,沈行舟走进堂屋,其他队员都看向他,相隔有一段距离都能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和冷意。
他看向几人,冷声道:“那几个人,再审一遍,别留手,把他们做过的事都搞清楚,”
队里平时动手比较狠的两人站了出来,“知道了队长,”
“把人拉开,一个个问,到时候核对一下,看看答的是否一致,不能有一丝错过,全都给我榨出来,”
“明白,”
两人摩拳擦掌的去了。
沈行舟看向队里的医疗兵,“那个男的,你去看看,暂时还不能让他死,”
“好,我去看看。”
他看向队里负责联络各处的队员,道:“给领导打电话,把名单给传过去,让他联系当地的人,把人控制起来,”
“务必一点消息都不能传出去,”
队员应声退下,去隔壁小房间发电码,打电话。
沈行舟深知,靠他一队之力,要想制住在各地的人,还不泄露消息,那是不可能的。
想起刚才李然所述,他内心翻涌的戾气就压不下去。
尤其是他那句,“老大曾有言在先,任务失败后,杀十人,或者制造一场暴乱,便可免责,”
老大曾有言...
他所谓的老大无非是接洽之人,或者是培训他们的人。
敢说出这话,那肯定是那人的授意。
可背后那人,既然在港城已经是大家族的掌权人,又为什么要把罪恶之手伸向内地呢。
何仇,何怨?
听着隔壁房间内偶尔传出的闷哼和凄历痛呼声。
沈行舟拿起桌上放着的烟,放至嘴边,点燃。
点烟时,他桃花眼惯性的轻眯起,火柴发出的微弱火苗在他俊美的侧脸跳跃过一瞬。
火灭时,他顺手把火柴扔在地上,把烟从唇边拿了下来。
一口白烟徐徐的朦胧在他清冷的脸廓前。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喊声渐渐听了,取而代之的是求饶的声音。
队员拿着审讯结果来到堂屋,沈行舟笔直的大长腿搭在桌子上。
一手叼着已经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锋利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