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前两天,傅晓在厨房里待了两天,炸鱼块、炸肉丸、素丸子、蒸馒头,蒸包子。
她将东西一样收拾出来一点,看向傅少虞和傅宏,“你们俩去一趟谢家...”
“好,”
“记得送了东西马上回来,中午得在自己家吃饭,”
傅宏摆摆手,“知道了...”
傅晓看向一旁正在杀鱼的穆连慎,“爸,剩下的鱼不切块了、”
“哦,那还收拾吗?”
“收拾啊,收拾好挂起来,吃的时候直接做就行了,”
“嗯,”
傅晓趴在厨房窗户上看向正在晒太阳的傅静姝,“妈,听爸说你也喜欢吃鱼,”
傅静姝点头,“对...”
“嘿嘿,那咱俩口味一致。”她笑着说:“妈,你现在能吃一点易消化的食物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让爸喂你吃点...”
傅静姝温柔含笑的看着她。
中午,去谢家送东西归来的两人走进家门。
傅宏刚进来就冲傅晓喊:“小小...你看我带的什么...”
傅晓捧场的问他,“什么?”
“黄鳝...”
“啊啊啊啊,恶心...你拿一边去,”
傅宏大笑,“我想吃,你给我做...”
傅晓嫌弃的看了一眼扭动身躯的蛇状物体,“那你给收拾出来....”
他们在这笑闹,傅静姝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她轻喃:“小小...”
脑中一阵翻涌,仿佛隔着时空,看到了一些生产时的画面。
疼痛翻倍、兵荒马乱的生产过后,她看向两个孩子。
一个银发,皮肤怪异的不像正常人。
另一个,小的她都不敢伸手触碰,跟个猫崽子一样的呜咽着,哭都哭不出来。
傅静姝无法形容她当时的心境。
只觉得,很绝望....
吃过晚饭,穆连慎抱着傅静姝泡药浴。
她忽然用最大的力气抓住他的手,吐出两个字,“小小?”
穆连慎身子微僵,语气苦涩:“你想起什么了吗?”
傅静姝一字一句道:“安安...很小....哥哥,也不好....”
她神色焦急,“为什么.....你....不在....”
他不知道怎么回她,给她擦干后抱着她躺在床上。
穆连慎眼眶通红,语气愧疚,“是啊,为什么我不在呢....姝姝,当时,很害怕吧,”
一滴泪落下,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直重复说着:“对不起....”
“我怕...”
听着她的小声呓语,穆连慎心痛的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哽咽声。
他盼望着她记起。
却又希望她忘记的那些痛苦回忆。
还是会一点点的进入她的脑海。
那还不如他主动的告诉她。
他轻声询问:“姝姝,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你想知道吗?”
他的痛苦她可以感受的到,傅静姝明白,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要不然她不会在生产时那么绝望。
发生过什么?
她甚至不敢再放任自己去深想。
她也不敢听了。
她微叹:“累了...”
傅静姝不想此刻知道。
看到这个男人时,她心里的悸动告诉她,自己是爱他的。
他眼中的爱意表示他也是爱她的。
那既然是相互爱慕,他们之间,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想自己想起来。
....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前夜。
山庄内大小灯笼挂满各处。
客厅内几人坐在小炉子前煮着茶,聊着天,一片祥和温馨。
傅晓拉着傅静姝说一些她跟哥哥们在一起的趣事。
“对了妈,你说我还会长个子吗?哥说我现在这样已经固定了,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低了,”
傅静姝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会...”
傅晓挽上她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软,“妈妈,我要求不高,只要跟您一般高就行,”
傅静姝个子很高,有一米七三左右。
听到女儿撒娇的语气,傅静姝整颗心都软乎乎的。
伸出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小时候那个小到根本哭不出来的小娃娃,竟然也健康的长大了。
傅静姝抬眸看了一眼偷看她的傅少虞,伸出手,“哥哥来...”
傅少虞拎着小凳子来到傅晓旁边,挤了挤。
“哎呀哥你别挤我呀...”
他伸出胳膊搂住傅晓的肩膀,笑着道:“那你往旁边稍稍啊,”
“哈哈哈,我就不,”
看着他们两个闹着玩,傅静姝那双眸里满是慈爱,眼尾含着盈盈笑意。
她旁边的穆连慎眼中也满是笑意,完全不见以往的孤寂荒凉。
“对了沈行舟,咱家的对联准备好了吗,明早要贴起来的...”
沈行舟看向穆连慎,“对联不是爸和哥负责写吗?”
傅晓冲穆连慎眨眨眼,“爸?”
穆连慎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在书房里呢,”
“二哥,你去拿过来,看看齐不齐,咱家门还挺多的,”
正在嗑瓜子的傅宏起身往书房位置走去。
他抱着厚厚一沓写好的对联走出来,傅晓走过来一对对的铺好。
“...少了几张福字。”
“我再写几张....”
穆连慎站起身,准备往书房走去。
傅晓拉住他,“二哥,去把红纸拿出来...我们在客厅写字玩吧...”
把红纸裁剪成四方的小块块,正好家里的毛笔也够多。
傅宏对写字没兴趣,坐在傅静姝面前陪着她。
傅少虞盯着傅晓的手势看,“你笔握错了...”
“嘿嘿,哥,我写字就是这样的,”
穆连慎视线看过来,“她只会写四方的正楷,规范的很,”
他说过之后,傅少虞就盯着傅晓的字看。
可不是嘛,非常标准的正楷,跟尺量的似得。
“你这样写字,不累吗...”
傅晓轻笑:“哥,我平时写字都是用的钢笔和铅笔,嫌少有用毛笔的时候,”
“你跟爸喜欢书法,我学不会....没那个艺术细胞...”
傅少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艺术?
什么细胞?
不就写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