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督军听着,躺着没动,只是觉得牢里又阴冷了些,瞧了一会儿矜桑鹿,想起来什么,只说了一句。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有女子如你这般的。”
败在你的手上,老夫不甘心,可又无话可说。
火药一事,是他错了。
如若不然,一个女娃娃,如何能扳倒他?
“矜桑鹿,你想问矜家的事情,老夫是不会说的。景安侯府会损失惨重,是因为我们小瞧了你。
可现在呢,没人会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武将比不上那些文臣的弯弯绕绕,你想对付他们,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又阴森一笑,“说不准,老夫还能在阎王殿等等你。”
“本寨主想进去,阎王殿也不敢收啊。”
矜桑鹿冷哼了一声,也不和吴督军废话,她只是作为后辈,转达祖父的话。
便不逗留,朝着外面走去,只是走出刑部的牢房,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吴督军是进了牢房,可却并非因为矜家的事情伏法。
时隔这么久,也没让当年的事情浮出来,足以可见,当年有多少世家参与其中。
矜桑鹿仰头瞧着天空的暖阳,忽地想起陛下了,又微微一笑。
她要去见陛下。
冀闲冥回宫后,就忙着朝堂上的事情,午膳都没来得及吃,吴公公着急,也劝不动。
就见矜桑鹿来了,心中大喜,忙进来回禀,“陛下,矜侍郎来了。”
冀闲冥手上的笔还微顿了一下,奇怪地瞥向时漏,早过了午膳的时辰,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心中诧异,还是让矜桑鹿进来了,也免了她的行礼,只是瞧她跟以往的洒脱霸气不同,似乎有些悲伤。
“发生了何事?”
“陛下。”
矜桑鹿瞧着冀闲冥美美的脸,就鼻子一酸,忽地就委屈巴巴地说,“微臣受委屈了。”
“......”
冀闲冥听着她真切的委屈声,着实一愣,竟也有反应不过来。
瞧习惯她凶凶的样子,也见过她假装委屈告状的样子,却没见她真委屈的模样。
京城内,还有谁不要脑袋,敢欺负她?
一旁的吴公公也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委屈巴巴的矜桑鹿,半晌回不来神。
见她的眼睛还瞬间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更是瞠目结舌,她,她,还会哭啊!
“呜呜呜呜--”
矜桑鹿捂着脸哭了起来,“吴督军,他骂我。他说我没有祖父的良善,这不是说我凶神恶煞么?”
这难道不是?
吴公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见过许多女子哭,就没见哭得他心口都在颤的。
“陛下,他还骂我,就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子,这不是在说我不是女子吗?”
“呜呜呜--”
“是我想这么凶的么?是我不想待在深闺里调戏小....调琴弹曲的?”
“那我也是姑娘家啊,谁不喜欢温柔的女子?那我若是温柔了,我还怎么统领六十七座大山?”
等等,怎么就六十七座大山了?
吴公公捂着发颤的心口,忽然抓住了重点,不是说,西边不是只有三十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