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首辅听着,心思也转了转,武将文臣是同朝为官,却自古都是分开站着的。
文臣武将不和,似乎成了一个没法扭转的现象,即便他们有心想要促进双方的平衡,却总办不到。
深入朝堂,就会明白,这也是政权的可怕之处。
权势这种旋涡,踏进去了,就太难掌控。
文臣忌惮武将手上的兵权,觉得他们要生事。武将也防备文臣的算计,觉得他们要夺权。
各自猜忌着,很难达到一个信任。至少朝廷成立至今,还没有出现过文臣武将真的携手同进。
可真要论起不和的缘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两者的区别却是很清晰。
武将通常都要比文臣起来得快,这也是为什么朝堂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常见,却难得有十七八岁的权臣。
也因此,待文臣能掌权的时候,将军们就已经是军功赫赫,压势太过明显。
久而久之,文武百官就达不到平衡,这对朝堂社稷更是一大威胁。
就如当初西边的战事,西蛮国都打进来了,朝堂还在争论谁领兵去。
想立功掌权的将门自然不会错过,可文臣呢,还能让他们的权势再大起来?
两派相争,导致的便是让西蛮国踏过他们的领土,若非明月寨,疆土可真不保。
“这些野心勃勃的将门没人压制住的话,如当初西边的战事,还会再发生。”
凌相爷还蹙了蹙眉,他和崔首辅位及人臣,手上的权力也算是很大了,可和手握兵权的将军,总归还是不同。
当初在西边战事上,他们想举荐能打仗的将门,晋阳王府几番阻拦,想让王府的将军上,胶着不下,硬生生拖住了战机。
想压制这些心思不当的将门,还得让将门来。
他是文臣,更乃宰相,谋的是家族利益,更谋江山的安稳。
若这些将门一心只想打仗,而非是以权谋私,他们又怎么会用上政术诡计?
可如景安侯府这样的将门是吗?景安侯府都敢私藏火药了,那晋阳王府呢?又做什么对朝堂有威胁的事情?
他们不得不防,兵权,得握在能保江山社稷的将军手上,而不能是想贪图享乐之徒。
“仰仗战功仗势欺人的将门,却是不少啊。”
崔首辅听着,也是皱眉,他们不是容不下军功赫赫的将军,而是没法忍受将门用军功谋私,危害到江山社稷。
“可一些老将,仗着功勋爵位,行事无所顾忌,陛下也难完全掌控他们。”
“是啊,这样的将门若还能权势滔天,着实是对朝堂有很大的威胁。”
凌相爷说着,眼中拂过一抹邪笑,嘴角也勾了勾:“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兵权,握在能被陛下掌控的将军手上。怎么能有帝王,都掌控不了的兵马?”
晋阳王府仗着军功,又披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早些年可没少让太上皇难办,便是陛下都不好直接收拾他们。
“依凌相爷之见,这是想动晋阳王府?”
“怎么,难道你不想?”
闻言,崔首辅的面上也浮现狡黠,他们能位及人臣,可算不上是纯善之人。
都知晓如何对付晋阳王府,怎么能放着到手的利益不要?
这些年,晋阳王府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他们文臣动不得,就让武将来。
“那就,动一动。”
凌相爷听着,眉毛扬了扬,看向难得也笑得阴险的崔首辅道:“哎,本相爷就说吧,你这是同本相爷心意相通。瞧你这表情,竟是和老夫如出一辙。
说吧,你是不是私底下刻意模仿了?啧啧啧,崔首辅,你就承认了吧,你就是痴念本相爷。”
“.......”
崔首辅听着这人忽地又不要脸起来,静默难言,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冷冷地瞥了一眼凌相爷,硬着拳头就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