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闲冥听着,想起先前听过矜桑鹿哼的曲子,听着似是家乡小调,入耳很是舒服,也很独特。
不过,曲调也似东边的。
“嗯,这是我母亲自己谱的曲子。”
矜桑鹿还轻轻敲了敲小鹦鹉的脑袋,就听着它哼唱起来,是她常哼的曲子。
瞧陛下诧异,就笑着说:“我外祖家就在东边,曲调都偏柔和,母亲在闺阁时,就谱过不少曲子。
有几首在东边,还很受年轻姑娘们的喜欢。”
“你外祖家,并非西边大族?”
“嗯。”
这没什么不能同陛下说的。
矜桑鹿点头,见陛下不解,那便是没让人去西边打听裴家,不然就会知道西边哪里来的裴氏高族。
不过也是,陛下只需要知道他们矜家就是了。
不,是只了解她就好了。
便笑着说:“裴家从立族,就在东边了,我兄长就是在东边长大的,后来入了东疆的军营。”
冀闲冥听着,还是有些诧异,若裴家在东边,如何和西边的明月寨结亲。
矜家的祖籍也是在西边,同东边并无亲戚往来。
便奇怪地问了一句:“那,你母亲是如何同你父亲相识的?”
“说来话长。”
矜桑鹿提起父母,眉目若柔和了,含笑看向陛下说:“从缘分论起来,就要从我阿娘的姑母提起,姑婆嫁的是位勋贵子弟,原先是在京城工部为官的。”
“后来调任,在西边担任两岸漕运节度使。西边的水患一直很重,我阿爹担任寨主的时候,就帮着治水。”
“也就结识了我阿娘的姑父,往来还很密切,阿娘的姑姑还特意给家里写信。”
“说是在西边遇到了一位极好的郎君,同阿娘很相配,裴家当即就让我阿娘去西边看看。”
“两人相见不过几面,阿娘就带着上百车子的嫁妆,嫁到明月寨了。”
冀闲冥听着西边的两岸漕运节度使,便也知道矜桑鹿的外祖家,是哪个裴家了。
也就不奇怪,这两兄妹为什么都这么会说话了,还很随性而为。
若是裴家的人,也该是如此的。
吴公公也是瞪大了眼睛,竟是出自东边裴氏一族啊,难怪行事不拘小节,愿意和明月寨这样的土匪结亲。
换做其他的勋贵大族,可拿不出上百车子的嫁妆,就让闺女嫁给一个土匪。
那女土匪的身份,得多贵重啊,矜裴两家的小姐啊。
不,她就是土匪,也不是一般的土匪,有六十七座大山呢。
只是有裴家这么大的门户,裴将军为什么没用?
若顶着裴家子弟的身份入军营,早封侯了,岂会被人嘲讽是小门小户?
“裴氏族规,出了家门,想做自己想做之事,就得是自己闯。若是想欺负人,才可拿出裴家的名号。”
不愧是裴家,这族规听着,就很符合裴家人的作风。
可惜了,裴家人不入仕多年了,他们会和勋贵联姻,却不会让子弟科举为官。
即便为官,也不能打着裴家名号。
这是怕子弟整天拉着人吵架,别人又不敢吵,太过无聊吧。
那朝堂,其实还是有裴氏的子弟吧。
吴公公试图找出几位来,也只想到了这对兄妹。
冀闲冥也想着裴家,觉得惋惜,裴氏一族不入仕途,算起来,都快百年了。
不过他们真为官,每天的早朝,还真得吵吵闹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