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
崔池砚蹙眉,放下卷宗,看向急匆匆跑进来的官兵问:“佟村的村民又做了什么?”
“他们,他们要放火自焚!”
“什么!?”
京兆府尹一惊,这群刁民先前还敢打官兵,现在要自焚?
“不好,这是在威胁我们。”
说着,还很气:“这些村民,真以为联合一村子的人,当我们朝堂想息事宁人,不敢动一村子!”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若真烧起来,其他的村子只怕也要受牵连。”
崔池砚的眉心拧了拧,今天早上才稳住了村民,为什么忽然要放火自焚?
想必又是受了挑拨,竟是连死都不怕,还要拉着全村一起死。
这些村民真是.......
崔池砚都觉得有一丝无奈,也不能放任不管,真让他们将村子都烧起来,牵连到无辜可不好了。
便立即带着官兵去佟村,才到村口就看到了火光,村子都堆着厚厚的稻草,里面还燃着火堆。
村民人手一个火把,靠近都能感觉到火光的炙热。
崔池砚的眉眼都跳了跳,更是无奈,为什么他们觉得如此,就能威胁到朝堂?
京兆府尹却是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谋害朝堂命官,打伤官兵,你们的罪名已经不小了,若再纵火,朝堂绝不会轻饶!”
“官府本来就要逼死我们,倒不如我们自己一了百了!”
“对,没错,我们本来就没有活路,自己死了,总比死在官府的手上好!”
“我们才不是罪犯,死了,也是被官府逼死的!”
“放肆!”
京兆府尹气怒,瞪向这群刁民:“官府若是逼你们,还能让你们有机会拿上火把,和我们对峙!”
“若不是朝堂用税压我们,我们的日子怎么会过得这般凄苦!”
“我们都被逼得卖儿卖女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不如死了干净!”
“诸位。”
崔池砚瞧村民的情绪激愤,站到前面来,最后一次好言相劝,扬声说着和他们贴切相关的。
“佟村确实贫苦,可大家有见过洪水吗?西边的水患严重,多少村民无家可归。”
“这样的日子,可凄苦?为什么朝堂要收税,若没税,哪里来的赈灾银?”
“大家又见过旱灾吗?整片地都不见一滴水,他们的日子,和你们的日子相比,如何呢?”
“大家看看自己脚下的土地,身后的山村,京城的税为什么高,是因为修建了水坝,引了水源。”
“让大家起码,还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被水灾旱灾所累。”
“若是大家想过上洪灾旱灾泛滥的地方,那可以不收税,大家愿意吗?”
诸位村民面面相觑,这些话他们都能听懂,也知道水灾旱灾的可怕,又怎么会愿意?
有人想说话,却被崔池砚抢先了一步:“京城的提防每年都会巩固,这些银子,都是朝堂出的,可没有让大家出银子。”
“朝堂的税收,从最开始的一月一交,半年一交,也变为了春耕秋收才会交税。”
“每年的税收,我们这些为官的,都在想法子,让大家能更轻松些。又怎么会逼你们?”
“不提其他,就是先前的瘟疫,若无朝堂,诸位能活下来的,有几人?喝的药,吃的米饭,你们又可给了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