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熠西听着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脸说出来,看着持筷没动的矜桑鹿,知晓是他扰了她的食欲,想道歉,却只是说。
“父王对矜家所做,臣不求皇后娘娘谅解,也没资格说这些。
事情已经做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罪责,我们都受着。”
说着,迟疑后还是很在意问:“陛下表兄知道父王是主谋,不知道可有说什么?必然难过失望吧。”
矜桑鹿抬眸看向风熠西,少年人身披青色的铠甲,背脊稍稍弯着,清俊的面上展现不符年岁的愁苦。
静静看了他半晌,才说:“世子,陛下先前同我说过姑母一家。说表弟年岁小,却是难得的少年将才。
天赋颇高,十三四岁就能上战场,自此回回胜战。陛下还说,西源有姑母一家,从未担心疆土流失。”
风熠西的眼角瞬间泛红,身体轻轻颤了颤,脊背却是不自觉挺直了。
忍了忍情绪,看向皇后娘娘,声音清润稳重:“臣知道了,从前不负将军之责,往后也定不负。臣不打扰皇后娘娘了。”
说着,抱拳行礼就告退了,走到门口忽地回头,笑了笑:“尚未恭贺陛下表兄和表嫂的大婚,见到表嫂,知道什么是一对璧人,天生绝配。”
“嗯。”
矜桑鹿还是应了一声,持着筷子,瞧着桌子上的饭菜,夹了一块鸡肉,却是想起来陛下。
不知道她不在陛下的身边,陛下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是会的,有外公和大表兄在呢,他们会提醒陛下的。
可不是嘛。
东边西边都有战乱,朝臣都忙着,陛下怎么会轻松,看的折子都比以往多了好些。
早朝也一天比一天要长,下了朝,还召重臣在御书房商议,吴公公都担心陛下会累倒。
好在裴公每天准点带着补汤来,还会调养心神的香,裴翼归也会提醒陛下照顾身体。
有他们在,陛下再忙都会准点用膳休息,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呢!
“外公不必每天这般辛苦,宫中有御厨。”
“老夫不来,陛下必然不会好好吃饭。”
裴公笑得和蔼,每天来来回回的,也不觉得累,反而笑容更甚。
能懂那些老臣一大把年纪,不肯乞骸骨。
不就是想多看几眼陛下,唉,若再能年轻几岁,他也想上朝呢。
便笑着说:“陛下的身体很重要啊,老夫还等着抱小皇子呢。”
陛下和外孙女这般好容颜,小皇子必然好看!
冀闲冥瞧裴公殷切的笑容,听着小皇子,也轻轻笑了笑,端着补汤喝,还赞赏道。
“这是药膳,朕先前也喝过,药味却是有些重。这汤的药香不细闻,还不知道是药汤。”
“非是厨子熬的,是你们外祖母亲自炖的药汤。”
裴公笑着说:“内子在闺阁的时候,就喜欢捣鼓厨艺。嫁来裴家,平日里也没事可做,便深研了厨艺。
皇后的厨艺也是跟着她外祖母学的。陛下这段日子吃的皆是内子做的。配合裴家的香,给陛下养胃的。”
难怪会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冀闲冥喝着汤,听着裴公说起内子声音都是柔和的。眉眼也轻轻弯了弯,却是忽然又想起来矜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