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大夏。
并不是真的痛恨。
不过是为了那逝去的大周,所进行的怀缅和惋惜罢了。
换而言之。
这不过是和周礼一样。
乃是孔子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执念所在。
而此刻的李烨,在占据了优势之后。
自然没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
语气愈发的慷慨激昂:“夫子你自己都曾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我大夏一国乎?”
“周天下都要灭我大夏了,难道我大夏身为臣子就得任由大周宰割,束手就擒吗?夏灭周,实乃大周自取灭亡,顺应天意也!夫子此言,岂非自相矛盾?”
回应李烨的。
只有孔子的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不复多言。
在场谁都明白。
这一次。
是李烨又赢了。
而李烨再次向着孔子行礼:“夫子,何必介怀此前的蝇营狗苟?”
”如今,我大夏的大门,永远为夫子敞开。夫子圣人之尊,若是依旧介怀,朕必不为难,自当欢送。”
“夫子若留,我大夏必以礼待之。”
一言之后。
孔子却只是深深的看了李烨一眼。
李烨的话,不可谓不巧妙。
圣人之尊?
李烨把话都已经是说到这个份上了。
如果孔子当真还要介怀大周和大夏之间的那点事。
当真能称为圣人吗?
不过这却并不代表着。
孔子真的就这么简单的接受了李烨的招揽了。
此刻。
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
孔子叹息一声,是沉声道:“陛下,老朽和弟子,都可以留在大夏。”
“不过,陛下须得答应老朽几件事情。”
李烨轻笑:“夫子但说无妨。”
孔子抿着嘴,沉吟片刻,便是朗声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大夏之后施政,可能以礼行之?”
说完之后。
孔子抬头。
目光中闪烁着阵阵光芒。
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李烨。
然而回应孔子的。
却是李烨的缓缓摇头:“夫子,你这个要求,朕不能答应你。”
这下。
不仅仅是孔子了。
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不由得为之一愣。
瞪大了眼睛。
傻眼的看着面前的李烨。
还没等他们说些什么。
却见得李烨这边,是一字一句道:“礼虽好,法却同样不可或缺。”
“若有礼无法之保障,礼便为空中楼阁,虚无缥缈。若法无礼之框束,终会为祸无穷。”
“礼法相依,浑为一体。刑政,法制和礼法从来就不是对立的存在。夫子你,太过执着了。”
“朕并非要摒弃礼之道,却也不会仅以礼治国。”
而孔子这边。
似乎是若有所悟。
而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
这边李烨便是继续朗声道:“夫子觉得,这世上可有生而知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