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箭!”
有突厥惊恐大叫。
骨力裴罗猛地抬头,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宛如万鸟归巢般,自头顶的天空掠过,射向突厥大军的后方。
“不好!敌袭!”
跟在颉利身边的加尔大喝。
可他的声音何其渺小,在这一片箭雨中,只如跃出海面又转瞬即逝的水滴。
箭雨落下,密密麻麻的惨叫声和弓箭撞击木盾的咄咄声响起,令人头皮发麻。
“上方有夏军!”
不知是谁开口喊叫。
颉利猛地抬头,看向那站在崖壁上的银甲将军。
他身型颀长,银甲银枪,血红披风飘飞,时不时吹落一滴血珠,好似酣战方归,他目光森冷望着蔓延到视野尽头的突厥大军。
“继续射,来一批人往下面瞄准了射!”
一排弓箭手腰间绑着绳索,站在崖边上,向着下方眺望。
“不好!保护大汗!”
“保护大人!”
东西王庭的队伍前方,同时有人爆喝。
密密麻麻的箭雨仍在飞射向后方,前方也有上百神箭手伺候,突厥的首领们躲避还来不及,哪儿有能力去指挥大军躲避。
一时间,箭矢如雨落,搅得突厥大军十分不安,践踏死的人,比中箭身死的还要多。
“给我还击!”
终于有首领回过神来,开口命令。
可突厥都是马弓,就是射百步之外的靶子,杀伤力也有些不足,更别说越过百丈距离,射杀站在崖壁顶端的夏军弓手,只飞到半空就撞在崖壁上。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颉利躲在人盾之中,他许多年没真正领兵打仗,现在心有余悸。
“大汗,必须后撤了,否则咱们损失太大了!”
加尔挤进人盾之间,他手臂上插着一支箭,对颉利可汗急声道。
“那便后撤!”
正说着,二人耳中突然传来一片马蹄声。
“怎么回事!”
加尔探出头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阴暗的鹰嘴峡中,只看见一片影子在往前冲锋,银甲银枪的年轻将军跃马刺入阳光,身后是宛如影子,身披黑色轻甲的五列并行骑兵。
“杀!”
银甲将领怒喝,率骑军杀向前方,在一众突厥目瞪口呆下,直接刺入军阵。
“该死!”
加尔怒骂一声,将身边人盾推开,拉起颉利推上马。
“快护送大人离去!”
他不敢暴露颉利的身份,生怕惹来追杀。
另一侧崖壁上,朱棣站在一排神箭手中间,望着冲锋在前的霍去病,他有些羡慕。
“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啊……”
昔日的他,也能冲锋在前,但随着年纪渐涨,他还能杀入敌阵,但已经当不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张辅,你也带五千人杀出去吧。”
“好!”
朱棣身后,张辅将头盔戴上,施礼离去。
兵败如山倒,溃逃的突厥宛如经历了一场噩梦,直至退出十余里,夏军的追杀才停止。
重整兵马的时候,不论是颉利还是突利,都有些欲哭无泪。
这一次被伏,双方合计最少死了七八万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两边走的太近,一乱起来,麾下士卒分不清东南西北,互相践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