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黄芩自始不发一言。
他不是那种没有胆色的懦夫,也不是那种脑子缺根筋的莽夫,知道现在说的再多也无用。
“游城守,你可知罪?”
韩擒虎眼神冷漠,望向游黄芩。
后者倒退半步,将手按向腰间,这让韩擒虎眼神一凛,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游黄芩没有摸向腰间佩着的刀,而是掀开了自己的腰甲,取出一份牛皮做成的束袋,上前单膝跪在韩擒虎面前。
“韩大人,这是王瑜贪污之罪证。”
韩擒虎拿过牛皮束袋,手中顿时一沉,他顿时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露出欣赏之色。
“不错。”
“游黄芩,你,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想要……”
王瑜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他手指向游黄芩破口大骂,又想要为自己申辩,却见跪在地上的游黄芩嘴角露出讥讽,已经快速起身,一拳向这位看不清形势的文官砸来。
身为文官,王瑜的反应又怎么能比得过游黄芩,当下哎呦一声,被砸的摔了出去。
“大人,这阴险狡诈的小人,自上任起就凭着州牧身份四处敛财,更是强要小的缩减兵员,截留军饷,此人势大,小的迫不得已……”游黄芩手指王瑜,义正言辞道。
“好了。”
韩擒虎挥手,按捺住游黄芩随后的话。
“王瑜此人的确阴滑,损家国而肥己,来人,将这厮拖出去砍了。”
到了此刻,王瑜终于认清形势,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而他还有家族,还有亲人,也不敢再叫骂,在被拖出去的途中不断求饶,希望韩擒虎能放过他的家人。
一切随着屋外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你很识趣。”
韩擒虎看向放松许多的游黄芩,眼神玩味。
游黄芩赶忙再度下跪,恭敬道:“小的不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必以此身报还!”
“哦?我何时救你?”韩擒虎挑眉道。
“大人不杀在下,便是救了在下。”
游黄芩的脸皮之厚,便是韩擒虎也是一时无言,沉默一会儿,他将牛皮束袋抛回。
“你很识相,回去后将王家抄了送来,你的那一份也交出一半,我便当没发生这事,再给你两天时间征集兵马随本帅出征,若是你能立功,我不但不会再追究,还会送你一条进身之阶。”
这套大棒加大饼,终于将游黄芩最后的不安打散,他心悦诚服道:“是,属下必将倾尽全力!”
两日后。
韩擒虎掏出五十万金银酬全军,全军士气大振,而后往北而行,一路浩荡,留下一座半空的霸州府城。
而在此刻,他麾下的兵马已膨胀到二十余万,哪怕其中有一半都是霸州抓的壮丁,却也几近庞大。
……
三日后。
观山。
此处是霸州和茂州的交界处,距离茂州府城,已经只有一百五十里。
韩擒虎驻足观山顶,眺望远方。
密密麻麻的群山出现在眼前,它们不高,寒风毫不滞涩呼啸而过,带起一阵薄凉,韩擒虎的目光好似越过了这连绵群山,眺望到了那座茂州府城,
“还是没消息吗?”
他问。
身后立刻有将领上前汇报。
“回禀大帅,我方游骑已经侦查过前方三十里,没有遇见流民,也没有求援的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