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想投降不重要，他想突围也不重要，我们的目的，只是让韩擒虎这座山头瓦解，省得成为未来祸患，这点最重要，为此不论是杀了韩擒虎，亦或者杀掉所有真心忠诚于他的人，都能达到这个目的。”

…

这一夜，夏军营地没有不同。

次日清明，新的大战没有到来，紧闭许久的城门却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队骑兵出了霸州府城，直奔夏营而来。

骑兵们刚抵达夏军营地外，就被上百弓弩对准，阵仗经过明显的骚乱后，又恢复了正常。

韩擒虎孤身上前，抬头张望。

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可以称得上对手的人迎接自己，这在他的大半生中，都是罕见的，但韩擒虎心底的羞愤只维持了一瞬，就彻底泯灭。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偌大韩家，哪怕经此事后元气大伤，也没有关系，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来者可是韩擒虎。”

城头上，徐达手下莫西袄心情振奋。

他知道韩擒虎所来为何，在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一个人扛起这种场面。

被无名小卒直呼姓名，韩擒虎愣了会儿神。

“正是在下，韩……某人前来拜会夏军大帅。”

韩擒虎回过神来，用几乎屈辱的方式开口。

莫西袄上下打量了下韩擒虎，心中有些失望，如果韩擒虎刚才发怒，他可以来一出当场邀战，生擒隋军统帅的戏码，不论算不算军功，至少算谈资，可惜对方没给他这个机会。

莫西袄挥手，城门顿开。

“韩大帅，我家大帅只说你会来拜会，没说接待其他人。”

韩擒虎身后的一队骑兵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都是韩擒虎最心腹的亲卫，其中跟随韩擒虎多年的亲卫首领立刻想要拦住韩擒虎，却被后者伸手拦住了。

“老郭，你们回去吧。”

“大帅不可啊，至少也要我跟着您才是，否则，否则……”

“回去。”

韩擒虎没有发怒，只是有些悲哀，他望了亲卫首领一眼，后者一咬牙，终究还是答应了。

“大帅，他们回去，我不回去，我就在这等您！”

亲卫首领说着下了马，顺手揭开腰间佩剑，脱下身上戎装，只一身白衣站在雪中。

他的脸被冻红，整个人瑟瑟发抖。

“大人，老郭跟你多年，绝不会抛下你。”

韩擒虎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来到城头的莫西袄看见这一幕，也有些感慨，不过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单手叉腰，身侧让出一条路来。

“韩大帅，请。”

在莫西袄的护送下，韩擒虎步行进入夏军营地。

一路不乏好奇观望的士卒，但没有人吵闹，只是静静看着。

见着这一幕，韩擒虎心底更生几分被瞬间抛去的羞愤。

终于，这一路走到了头。

进入夏军营地最中心的帅帐，韩擒虎见到了此行想见的人。

早在心里演练多次的计划展开，韩擒虎毫不犹豫躬身，对坐在上方的黄盖行礼。

“隋将韩擒虎，前来拜会夏军大帅，只求大帅能饶过城中将士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