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香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彩屏听见英莲说话,连忙回头询问。她来薛家也就只是几个月而已,跟英莲相比,唯一的优点就是她是家生子。
“没什么。”事不密则不成,英莲不打算跟这个小姑娘细说。
虽然上辈子她嫁给冯渊后,衣食无忧几乎没有自己动过手,但多年前在拐子手里挨训的日子还是让她很快上手。
“这京城里的水果然是暖的!”彩屏嬉笑着将几块棉布泡进刚打上来的井水里,“你摸摸看,我不骗你!”
北方的井水是冬暖夏凉的,英莲上辈子跟夫君来京城时也这么感叹过,但夫君却说这是她的错觉。
因为北方的天,外面比里面冷,这井水刚打上来,就会让人产生错觉。
英莲连忙制止了彩屏玩水的动作,催着她赶快进屋。
“这可不是玩的,都冬月的天了,若是冻着了,可是要得风寒的。”
英莲见草木枯荣,便大体猜了一个月份,屋沿下的冰柱都冻的好长呢,想来还是冬天吧。
“哈哈哈,呆香菱,看见块冻冻就说是冬天。前些天咱们不是才发了压岁钱吗?难不成你还没花,就已经忘了?”
英莲暗叫了声悔,但还是认真的圆谎道:“如何不记得,虽然过了年,但冬天是不看月份看冷暖的,咱们在路上花了这么些时候,如今能安顿了,才更要警醒点,免得松了心,给家里人招病。”
彩屏正要反驳,就被出门巡查的刘妈妈看见了,她瞪了一眼调皮的彩屏,却没说什么,只叫两人赶紧来屋里干活。
英莲也是和她们相处久了,才知道刘妈妈是彩屏的婶子。因为她这一劝,刘妈妈才没有拿英莲进荣国府门前失礼说事。
这打扫的小事不提,薛家住进荣国府也有两个月了。
宁国府的梅花开了,尤氏邀了贾家的一众人去赏梅花,但薛家都来了好几日了,却是连一次也没有去过。薛姨妈这才感觉出不自在来,借着春暖花开,就常到贾母、王夫人处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因为薛蟠抢了英莲后就病了,薛姨妈就觉得她是个狐媚子,身上带了晦气。又因为这个事情实在不光彩,就将英莲锁在身边不叫薛蟠得见。
等甄英莲在薛家混熟络了,才知道这是自己年少时被卖那次。自己的夫君冯渊,这一辈子里已经被打死,而自己也被薛蟠抢到了京城。
那断案子的还是她家的熟人,她夫君的政敌贾雨村,果然这辈子他人品更坏了。
甄英莲咬紧牙关,才吞下了怒火。她知道死的这个,按理也不是她的夫君,但一想到这冤家宿孽,自己在仇家生活,就恨不得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但她毕竟是个善人,又得了她夫君的多年教导,因此只是一改之前温柔的姿态,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薛蟠敢凑上来,她就敢给他没脸。加上京城又热闹,薛蟠得了几次没趣后,就不再招惹她了。
薛姨妈倒是惊讶,她本来一心认为她是个狐媚子,现在见英莲敢给她儿子甩脸子,心里就又不平了。
她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叫她在贾府这几日来看,她的蟠儿虽然学业不算太好,但整体算来,还是最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