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忠心的奴才,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而且有小心思也不全是坏处,没有这些心思催动积极性,这奴才们也会“懒政”。
因此贾政从来没想过,用换人的方法就能杜绝家里的隐患。
他想要的,就是叫仆从们有警惕性,别太过了就好。
因此他叫新账房们找理由也不全是借口,他确实想用第三方来审核,再抓大放小,保持仆人队伍的活性。
等贾政一番解释,只说这调离是暂时的,等查清楚没事了,还是要再调回来的。
因为不是大的人员调动,因此就没说。
这下,贾母也无言以对了。
“这不是闲的吗?人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弟弟这样做,不是叫下人们担惊受怕吗?再说谁不会出错?就是弟弟在外面做官,我不信没有纰漏的。”
“有纰漏也无妨,原本就是为了查缺补漏。”
贾政笑眯眯的捋胡子,他主要是为了打草惊蛇,揪出家里的硕鼠。
你看看,这效果不就很好吗?只一个查账,就叫荣国府的“大老爷”跳出来了。
“娘亲,我原本也当是个小事,才没有大肆张扬。如今看哥哥的,倒叫我不能心安。哥哥,你做了什么事不能查?如今在娘亲面前说出来,我还能原谅一二。”
“你说什么胡话呢!”
贾赦跳了起来,不想事情转了一圈,还是算在了他的身上。
他确实因不满弟弟成为荣国府的大当家,心里酸楚嫉妒,才挖家里的墙角,但这事若闹出来,他不就真成了败家子了吗?
“其实弟弟就是想分家!我花自己家的钱怎么了?我是大老爷,我花些钱……”
他这心虚的样子,叫贾母也容易多想,当即转头问贾政道:“老二,你哥哥做错了什么事?”
“哥哥倒没什么错。”
贾政看了一眼诧异的贾赦,捧出一个账本对贾母解释。
“我的本意就不是查哥哥。哥哥也说了,他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花多少钱都使得。我是有人上告,才想排查的。母亲请看……”
“咱们一府一年的花销,如今已经有三四万两的银子。而府里的收成,却是一年不如一年的。”
“若是年景好,咱们的产业加起来,才能有一两万的出息,这几年是连年亏损,我不知道错出在哪里,可不就要查账么!”
“那叫家里的老人自查就好,怎么能找外人呢?”
贾母听的也是触目惊心。
她娘家的侄子家,就因亏空闹的兄弟不和,如今史老二史鼐还不跟史老三史鼎来往。就是跟她这个姑太太家,也少有联系了。
“若是家里的老人们干净,我何必找外人?”
贾政苦笑道:“家里总是施恩,就怕苛责了下仆,叫他们跟咱家离了心。但如今却纵的有些人,越发不成样子了。”
“我这里才有人来报……说他们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从中盈利,我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却也没错处的。”
“哥哥,是谁叫你来闹的,若是没这出,上午算完了账,下午就有人给哥哥送钱的。史二哥家的事又不急在今天,哪里就急成这样了呢?”
贾政指指地上的一片狼藉,疑惑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