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小媳妇似的躺着，心里喜忧参半。

他了解鸳鸯，鸳鸯必定不喜欢别人暗中盯着她，但他又确实放心不下。

“……鸳鸯姑娘这次带的人不少，也只远远的看着吧，她不一定需要人……”

“我知道了。”

林如海不由捋着胡子笑出来，看姜明的眼神越发和蔼。

转头看见姜明床头还放着书，心里更满意了。

这次遇刺，林如海也想了许多。虽然黛玉有贾母照顾，他可以安心差事。可在遇险的那一刹那，他还是放不下的。

若是没有姜明救他，他死了也就死了。或许可能还隐瞒伤情，只为了别吓到女儿。

可如今看着姜明担心鸳鸯，忽然感觉若没了命，再多的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若是姜明在这次的事里死了呢？他的满腹深情不也化成空了？

“我说谢你，偏你不领，我又实在喜欢你这孩子！”

林如海捋着胡子，面露几分不好意思。

“我年轻时也教过几任学生，自比学问不算太差。若你不弃，我，你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我们以师徒相处。”

姜明听见他说，觉得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林大人何止不差？他可是探花！

探花郎三年才有一个，林大人如今还是皇帝的心腹，哪里能差了？

“学生多谢老师！老师不嫌弃学生愚钝，愿意教导才是学生之幸！”

姜明立时要起身行礼。林如海见他果然聪明，连忙把人按住。

“不急一时，不急在这一时。我膝下只一个女儿，如今也不在身边，正好有空闲。”

林如海笑着，欣慰感叹。

他什么都不缺，就缺有良心的自己人。

鸳鸯虽然好，但也是个女子。再说，她已被王夫人收为女儿了。林如海想让女儿多个助力，少不得要多打算。

他把姜明认作学生，如今身份上正好匹配鸳鸯！

而且他看姜明读书，确实有几分样子。正好皇帝也要他举荐人才，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也要发展些自己的势力的！

从前他清高自诩，自比清官独臣，不想搞党派之争。如今吃了亏，才知道在官场上，没有派别寸步难行。

他妻兄贾政等人，偏在武勋世家，虽然贵极，但也免不了被人架高了。

可给皇帝办事，太高了反而不合群，也办不了实事！

高鹏贾雨村敢动他，不就是看准了天高皇帝远，皇权传到南边便受限吗？

姜明是草根出身，虽然也是世家子弟，可在对付高鹏这样的情况上，比他可强多了。

鸳鸯所做的事，他难道不清楚？只是他的身份受限制，不能做不合礼法的事。

毕竟看着他的人，都太多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甄府一趟。等我回来，咱们再探讨学问的事。”

林如海见姜明一切都好，也安心了。如今江南的事，还是要过甄应嘉的手。他是金陵体仁院总裁，可代皇帝管理金陵小朝廷。

贾雨村在应天府，正好在他的管辖内。

从前他见甄应嘉还不方便，以后就好了。最好把在扬州的差事也搬过来，彻底理清江南财政！

这边林如海正雄心壮志，要彻底翻过江南的天。而被土匪恶霸欺压的民众，已经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