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带英莲回乡时，主动带英莲给冯渊进过乡。

后来知道冯家老仆也去了，再没人给冯渊烧纸后，就托人给冯渊迁了坟。

姑苏城内，玄墓山蟠香寺的香火最旺，她们娘俩就动了心，如今正式把冯渊安排到了这里。

鸳鸯不明白，按照封氏英莲的做法，没有任何对不起冯渊的地方。

她们的祭祀可以使冯渊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可如今，冯渊不去找打死他的薛蟠报仇，反而欺负上了帮他的孤儿寡母。

可见人世间总是欺软怕硬，都会捡软柿子捏的。

蟠香寺香火旺，日常还有人看守。鸳鸯若是想找冯渊的麻烦，就要趁晚上。

她这些天，除了管家理事外，还单独找了些鬼鬼神神的书去看。

发现恶鬼总是怕更恶的，若是遇见不讲理的癞头鬼，也可以用黑狗血泼他。

杏桃从外头买了两坛黑狗血备好，精神奕奕的跟鸳鸯熬到了傍晚。

鸳鸯找了个借口把小花也带上，独留贾敬在家，照看封氏母女俩。

“我要办个林大人指使的差事，可能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鸳鸯也不知道离开贾敬的庇佑后会不会马上陷入昏睡，可如今事情紧急，她还是打算去闯一闯。

黄昏前到达玄墓山，蟠香寺的尼姑们正打算关门。好在鸳鸯提前派了人来预订房间，此时姑子问仔细情况后，就引着鸳鸯进了厢房。

小花只当鸳鸯是特意带她出来审理，一路上抱着臂膀不时冷笑。

她下手过两次了，被人发现就是学艺不精，也就懒的再动第三回了。

夜凉如水，寺里除了守夜的姑子需要到点敲更外，整个庙宇都陷入了安静。

鸳鸯听说过，妙玉和邢岫烟都来自这里。外面一山的梅花笼着整个庙宇，和檀香味道混合着，分外好闻。

这里正好眠。

鸳鸯反而睡不着，瞧着外面的月亮格外的圆，便叫醒杏桃、小花，抱着坛子一起去了后山。

后山一片安静，静静直立的坟头约有百来座，冯渊的新坟正在最边上。

“姑，姑娘。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

杏桃平日里最大胆，如今反而吓的打颤。

她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拎着灯笼，鸳鸯说要帮她拎着，她还偏不让。

“来找的便是鬼！”

瞧着这百十个坟头冷阴阴的，鸳鸯的心头火反而更旺。

这里除了寻常人家的墓碑，正中间还葬着两位大英雄。

数点梅花泪，一梦到汉家。

月光下的墓园比白天还热闹，乱哄哄的鬼魂们好像在庆祝着什么。

鸳鸯的心砰砰砰的跳，“你，你们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杏桃觉得金姑娘神神叨叨的，却不知的鸳鸯的眼睛果然跟她不一般，能看见不同的世界。

小花倒是比杏桃有灵性，能模糊的感应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她的心砰砰跳，忍不住嗖的一声看向鸳鸯。

“姐姐能看见什么？”

她曾听说过，她的故乡有大法师。夜里能跟鬼狐谈天，听说他是狐狸的孩子。

但这是需要有灵性的。

鸳鸯着迷的看着墓园，在月光下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小镇。往来的人群都穿着花衣裳，脸上还带着笑。

“城主说今天有贵客到，叫大家都热闹着些。”

抱着孩童的妇人跟身边的老婆子聊着天，她的孩子手里还拿着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