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脸色煞白。

她知道了！她们都会知道的！

可她还没有报仇，还没有……

没有待够。

在甄家的日子，是她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候。

虽然心里怀着怨恨，被人猜忌怀疑，可她，也很安心。

没有人会趁她入睡时对她下手；没有人朝她的饭菜里下毒；也没有人催她早起，然后用狠厉的功夫一次又一次的击倒她。

她知道她没出息，可……

甄家的厨娘婶子会给她开小灶，英莲姐姐会带她到处玩耍，给她扎头发。就连最谨慎、最猜忌她的鸳鸯姐姐，也会在见到她对账目感兴趣时，问她想不想学习。

她们都好温和。

封婶子那样慈爱，比她母亲还慈爱。

她总想，要是我母亲是封氏就好了，我再有两个像英莲和鸳鸯一样的姐姐，那，多幸福。

小花噌的一声，抽出怀里暗藏的匕首，架在了身旁杏桃的脖子上。

“让我走！”

她露出小虎牙，绝望的发威。

可是任务失败了，她没法统领母亲的手下。她肯定会被他们抛弃！她，无路可去。

“哎呀呀，何必呢！”

见鸳鸯开始紧张杏桃，白衣书生摇着扇子道：“何必呢！鸳鸯姑娘留你在身边，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他拿胳膊肘子拐鸳鸯，“哎，你说句话，说我说的对不对？”

鸳鸯这才发现，他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旁边。要知道，之前她们隔的老远呢！

鸳鸯忽然想起来，他可是鬼。

鬼，神出鬼没。若他想救下杏桃，很容易的。

“帮我！帮我我就帮你们。”

鸳鸯想了一下，跟杏桃的性命相比，她对多花些心思照顾妙玉和邢姑娘的事，并不抵触。不过是多花些功夫！

“哎呀呀，何必呢！”

白衣书生拦住要行动的史城主，又回到了鸳鸯的身边。

“人家小姑娘也没有恶意，何必这么凶巴巴的。”

小花虽然看不见神出鬼没的书生，但她能听见他忽近忽远的声音。她忽然想到，自己只能看见鸳鸯，并以鸳鸯的眼神行动，猜测有多少鬼。

可，就算她抢过来了杏桃怀里的坛子，没有鸳鸯的行动指示，她也没法猜到鬼在哪里。

她忽然灵机一动，把坛子里剩余的血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呀，何必呢！”

白衣书生和城主、冯渊三个，动作一致地一步后退，并捂住了口鼻。

“我是不是没说过，你们的黑狗血不纯！这血是鸡鸭鹅血混的人屎，脏死了。”

“小小的孩子，这么不爱干净。”

书生捏着鼻子道：“比陈年老尸的气味还冲！”

鸳鸯哭笑不得。

本来见他们如临大敌，还以为找到了能克制他们的办法，没想到……这些鬼还挺爱干净。

小花狼狈的呆立在那里，真想赶快找个地方冲洗。不过她见自己放过了杏桃，也没人来抓她，便又是高兴，又是尴尬。

她想一走了之，想着大不了下回自己带了血过来。

但又想着，如果没有神奇的鸳鸯，那她还能来到这个地方吗？

她又不是没去过乱葬岗，那里可是什么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