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冷笑的摸摸手里茶杯的杯沿说:“他是个商人,称职的商人,怡心在他眼里就是他的标牌,放在我们家而已,我都觉得我去他面前说我爱怡心都是一件可笑的事。但现在,我就是保护怡心和孩子都做不到,还要依靠我的三弟和你们,真不是个男人。”
黄芊芊说:“如果你大学刚毕业,父母给你介绍一个职业面试机会,你会不会觉得这是借父母的光?好像不能应聘上就是给父母丢脸?”
王守业说:“不至于吧?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黄芊芊说:“但刚毕业的人的确会这么想。王林森本来就是你的弟弟,他虽然比你小,也只是跟你同辈,但他本身就是你的家庭条件,你为什么要为你的家庭条件觉得可耻?”
齐东强说:“也不是觉得可耻吧?”
黄芊芊说:“怎么不是?王震的所作所为就能觉得是过分,弟弟的好意就变成可耻?家庭条件本来就是每个人被动附加的东西,自己不能选,甚至不能控制,也不能决定家人的生死。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家庭条件有情绪?如果要逃离或者维持,只要去做就可以了,无论是怎样的家庭条件,其实是不应该对某一样条件有情绪的。”
王守业不理解,又问:“那如果是因为家里太穷,比如孩子买不起文具,妻子交不起房贷,老人治不起病?那不会自卑?沮丧?伤心?”
黄芊芊说:“让我想想怎么组织语言回答你。”说完喝了一杯茶。
齐东强说:“那些情绪只是你对当时那件事的情绪反应,而不是对家庭条件的反应。就像有些孩子被父母收去压岁钱是觉得要听父母的话,然后还是觉得委屈哭一哭,一会就忘了。但有些孩子会怨恨自己家为什么连几百块钱的红包也稀罕?怎么不是挥金如土,出门风光的家庭?”
黄芊芊说:“对,你没有必要觉得家庭如何就要如何,其实王震也不是这个想法,只是他一个人应付公司和家庭可能有些应付不来,所以要求你们有些像军事管理一样的过日子。导致你们对他的目的有些误会。那这几年王林森一直在外面,他不是也没有硬性要求他的生活步调不是?只是他能赚钱了就跟他要钱。你三弟也是看破了这件事,所以愿意一直给他钱维持家庭和公司。他怎么去疯,甚至娶王震不满意的老婆,王震不是生气也接受了吗?”
齐东强说:“你们就是被控制得对这个家庭没有想法了,所以迷失在王震的情绪里。该走出来了。”
王守业两手抓拳,忍不住的掉了两滴眼泪,说:“你们说得对!我会想想的。”
王震醒来时,杨队听到动静立马也起来了,黄队倒是因为从早忙到晚,这好不容易躺着睡觉了,一时半会没醒来。
杨队打算让他自然醒之后再加入录口供的事。叫了几个民警进来继续对王震进行问话。
王守业回到病房门口,一些警员跟他打了招呼,他笑了笑,心里突然理解了齐东强说“该走出来”的话。
周丹说:“你笑起来挺好看。”
王守业嘴角好像放不下来了,问:“是吗?我不知道。”
周丹说:“你回家休息吧?老婆孩子不是在家吗?我们这还要很长时间的。”
王守业说:“没事,我怕医生会突然找我签字什么的,到时你们又要去找我。我累了会问护士加床的。”
王辉说:“已经加了两张床在里面了,黄队和杨队休息的。”
王守业有点尴尬,说:“那……我下去去齐总的房车沙发上睡也可以的。”
周丹问:“齐总?你说小齐总?”
王守业说:“是呀!他们两夫妻带了一些安保在住院部的几个进出口都安排了人,他们本人也在停车场的房车里。”
周丹说:“我进去汇报一下。”
周丹见到黄队还在睡觉,就跟在录口供的杨队说了齐东强和黄芊芊在楼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