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鳌是钦差巡按,代天巡视,兖州知府为表示隆重,率州府各级官员以及上千百姓,守在城门口欢迎,场面很热烈,何鳌表面上感谢兖州知府给他那么大面子,心里却很厌恶,知府跟卫所指挥使不同,身为父母官,知府公务何等繁重,若是一名务实的父母官,哪有时间搞那么大排场迎接钦差?
而刑部的贪官名单上,兖州知府也赫然在例。
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府若是贪官,下级官员往往蛇鼠一窝。
钦差下榻的别院,李小牙正在屋里泡脚,督察院一名杂役过来说何鳌有请。
李小牙擦了脚,穿上皮靴来到何鳌屋里。
“何大人,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何鳌回道:“我找你过来是想商量柳杨氏的案子。”
李小牙点着头道:“我正想跟你说一声,柳杨氏身上有伤,若是现在开堂,我怕她捱不住。”
“她身上有伤?”
“她前不久刚挨了四十大板,伤没好呢。”
“她不是会武功吗?”
“她是会武功,但她又不会铁腚功。”
“……”
李小牙耸了一下肩,只有现代女人才会练屁股,并有专门教练屁股的老师。
两人说话间,柳杨氏进门了,行了一个万福礼:“民妇见过两位大人。”
李小牙指向一个有垫的软坐:“你坐那里。”
“谢大人。”
柳杨氏坐下了,神色无一丝异常。
李小牙发现柳杨氏真是一个很要强且倔强的女人,先前骑马,屁股都是微微悬空的,他也是因此看出端倪,否则都不知道她有伤在身。
何鳌开门见山:“我们找你过来是想询问案情的。”
“大人请问。”
“阳谷县同知在你家屋外窥视,可有人目睹?”
柳杨氏皱眉了:“当时乃是半夜,只有先夫一人目睹了,并无外人。”
李小牙跟何鳌对视一眼,没有人证,这就很难办了。
“若是没人指证阳谷县同知偷窥,你夫君动手殴打朝廷命官,按律确实要挨板子。”
柳杨氏愤慨的道:“那个狗官已不只一次偷窥民妇,只因他是同知老爷,我们夫妻不敢得罪,只能忍气吞声。”
“可有人证。”
“左邻右舍都是人证。”
李小牙询问道:“他们肯上堂为你做证吗?”
“这……”
李小牙叹了一口气,民告官,可不是一般的艰难,即便有人证,人家也不敢上堂作证。
何鳌询问道:“你夫君殴打阳谷县同知时,你不在家吗?”
柳杨氏摇摇头,目露忧伤娓娓说道:“为了养家糊口,我们夫妻二人在路边开了一家面摊,三更天就出摊了,先夫回家取东西,发现一名黑影在我们家屋外窥探,误以为是贼人,便拿着擀面杖上前追打,而后阳谷县同知逃回家,让家丁抓住先夫押去衙门,重打了五十大板,先夫当晚回来就吐血了。”
李小牙叹道:“重打五十大板,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确实是要命了。”
何鳌轻咳了两声:“行刑的衙役若不动死手,五十大板还是能扛下来的。”
李小牙摸着下巴:“会不会是阳谷县同知在背后授意衙役动死手?”
何鳌点点头:“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