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富庶的南直隶，年初居然有不少地方闹饥荒。

只因南直隶的良田全在皇庄、皇室宗亲、勋贵、高官手中，导致失去田地的流民食不果腹，以夏言、张璁为首的御史，数次弹劾皇庄、藩王、皇室宗亲、勋贵、高官霸占太多田产，导致农民无地可种，变成了流民，动乱频发……

嘉靖采纳了夏言、张璁的还田于民之策。

徐益达老谋深算的道：“皇上自然不会先对皇庄，藩王、皇室宗亲、勋贵动手，除了这些，南直隶田产最多的便是以王侍郎等人为核心的江浙派系官员了。”

李小牙摸着下巴：“我懂了。”

“皇上不能明目张胆动手，以免落人口实，寒了江浙派系官员的心。”徐益达意味深长的道：“至于皇上为何挑你做这件事，你自己也明白吧？”

李小牙笑道：“因为我正好跟王侍郎卯上了。”

“正是。”徐益达也笑道：“皇上显然想以此为契机，一点点实行还田于民之策。”

李小牙更深一步解读道：“皇上的口谕着重了彻查，看来是想让王侍郎将霸占的田产都吐出来。”

徐益达幽幽的道：“王侍郎只是一个户部侍郎，王家的田产却遍布南直隶，庄田不计其数，他若不全吐出来，那还如何让藩王、皇室宗亲、勋贵将田产吐出来？”

李小牙分析道：“等江浙派系的官员将田产吐出来后，皇上下一个目标就是勋贵宗亲了吧？”

“自然。”

“我若是抄了王侍郎的家，皇上会不会让我继续去抄勋贵宗亲？”

徐益达皱眉道：“不好说。”

李小牙眉头一挑：“徐帅，冒昧问一句，您家里田产多吗？”

“……”

徐益达暴跳如雷：“小王八犊子，你想抄老子的家？”

李小牙讪笑道：“不敢，不敢，小子哪敢抄您家。”

“哼！”

“别生气，别生气。”

徐益达猜测道：“皇上多半只是想以你为契机动手而已，下一步就会交给夏言、张璁接手了。”

李小牙点了点头，夏言、张璁因大礼议受到新皇赏识，成为新皇的心腹，两人都需要大量的政绩，这样才能步步高升，走进文官集团中心，帮忙新皇掌控文官集团。

……

……

李小牙回到自己书房，询问了昨日田庄当值的瞎子，关于春耕的进度。

他们镇抚司田庄的田，基本都耕过了，就等着春播了。

“我们田庄今年没逃户吧？”

“没有。”瞎子回道：“我们田庄去年收成不错，交完粮赋，庄户基本都能吃饱肚子。”

三脚拐叹道：“年初饥荒，死了不少人。”

秀才点着头道：“我听说还有流民造反了。”

李小牙摇了摇头，流民只是饿疯了，杀官抢劫粮仓罢了，严格而言算不上造反，但杀官抢劫粮仓等同造反，因此发生饥荒的时候，就会有流民造反。

谁敢相信大明最富庶的南直隶会发生饥荒？

未时，来福驾着马车来到镇抚司，李小牙坐上马车，下衙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爷俩儿久违的闲聊起来。

“少爷，咱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

“王家的大小姐。”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救过我两次命了。”

来福淡淡的道：“我出门的时候，她正跟家里三位小姐切磋呢。”

“……”

李小牙眼皮一跳，说好听一点叫切磋，说难听一点就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