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龟感慨道:“这刀口舔血的行当,干不了一辈子,很多人都是干了几票大的后,就洗手不干了,老汉被关进牢里还不到一年,便听说京杭最凶的女水贼萧大娘,也神秘消失了,估计不是上岸洗白,就是被人吞并灭掉了,萧大娘的飞鱼帮,人不多,但很精悍,他们会制作强弩,纵横京杭河道十多年,没想到还是栽了。”
李小牙摸了摸鼻子,并没有告诉水龟,萧十三是撞到自己枪口上了。
“你认识萧十三?”
水龟摇摇头:“不认识,萧大娘劫了十几年船,乃是京杭河道极富凶名的女贼人,她抢到的金银财宝估计都有几十万两了,却因贪婪始终不肯上岸,不过,她送出去的孝敬也很多,否则杀了那么多人,断然不可能劫了十几年的船,仍能逍遥法外。”
李小牙眉头一挑:“萧十三劫船能劫到几十万两?”
“萧大娘劫十几年船了,而且他们不但劫船,还绑人换赎银。”
“京杭的水贼都是些什么人?”
水龟回道:“什么人都有,甚至有一些是河道两旁种田的,灾年收成不好,就出来劫船了。”
李小牙点头道:“你认识斧头帮的帮主吗?”
水龟文绉绉的道:“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斧头帮目前还有堂口在暗中劫船吗?”
水龟迟疑的道:“老汉不敢乱说。”
“据你猜测呢?”
水龟分析道:“据老汉猜测,应该是有,数千人的大帮派,仅靠几条船,几间仓库,几百名纤夫脚夫车马夫,码头十几间商铺,养不活那么多人。”
李小牙得到水贼的情报后,便让王二将水龟送回大牢里了,看在水龟提供情报的份上,他们会以锦衣卫的名义跟牢头打一声招呼,让水龟在牢里过得好一点,不至一把年纪,还要捡胰子。
麻子手下的缇骑陆陆续续回来了,或多或少都带回了情报,苏杭一带的水贼,没有山东境内那么猖獗,匪团多是十至三十人的小团伙,他们也多以小客船为目标,通常只是洗劫客人财物。
三名缇骑皆提到了杭州斧头帮,斧头帮的客船经常被劫,导致名声极差,都没人敢坐他们的船了。
李小牙笑了,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吴问自己也派人出去打探情报了,他在五城兵马司司职捕盗,手下司所的卫兵,也有一定的追查打探情报能力,他们带回来的情报也差不多,苏杭一带全是小股匪盗团居多,神出鬼没,他们蒙上面是劫船的水贼,摘下蒙面后,他们可能是农夫、车夫、脚夫、纤夫、乞丐、地痞等,可能连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干劫船的勾当,因此很难追查。
吴问狐疑的道:“这种小匪团,应该没银子买通官府,为何官府的人抓不到他们呢?”
李小牙通过先前跟水龟谈话,掌握了不少内情,幽幽的道:“不是抓不到,而是一些捕快将这些小匪团当成下蛋鸡了,只要被抓的时候,当场使银子,捕快们会私下将人放了,只有交不出银子的,才会抓回来交差。”
“他们的上官不知道吗?”
李小牙意味深长的道:“这也许就是他们上官授意的,抓一堆水贼回来,又换不到朝廷赏银,关在牢里还浪费口粮,发配边关更是费时费力费官差,只要不是那种穷凶极恶,劫船必害命的水贼,被抓了只要交银子,几乎都能释放。”
麻子询问道:“那我们还要抓吗?”
李小牙不假思索:“当然要抓,我们此行不就是剿匪的么?”
京杭一带没有大匪团,小匪团抢劫很谨慎,通常都会化身客人登船,确定船上没有官差设埋,他们才会蒙上面变成匪徒劫财,或者在客船上埋伏奸细,确定安全后,人为造成停船,让事先埋伏的同伙上船掠劫,也有故意撞船,借着上船理论,确定船上没有埋伏,立即蒙面抢劫……
总之,水贼的水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