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自古就是文人士子流连之地。
不知道多少名士在此一掷千金,只为博得青楼美人一笑。
秦淮河的青楼画舫是销金窟,河里都能捞起来银子,也能捞起来一些被青楼护院扔下河的穷秀才……
七月的秦淮河夜晚,青楼姑娘们衣裳单薄,她们成群结队站在阁楼上,冲着路人摇着手绢,只为吸引路过的狂蜂浪蝶。
“老朽已有二十年没逛过窑子了。”
刘光看着一身乞丐装扮的涂松,无奈的道:“涂长老,您就不能换身衣裳?”
“为何?”
“你这个样子,估计进不去青楼。”
涂松掏出一锭银子,豪气的道:“老子有银子,他们还能不让老子进去?”
讲究一点的酒楼,哪怕有银子,也不给乞丐进去吃饭的,更何况青楼?人家可不稀罕这点银子,刘光随手指向一家青楼:“您去试试,人家给不给您进。”
涂松抛着一锭银子,大摇大摆走向青楼门口,两位小龟龟将他拦下来了,微笑道:“老爷子,您这样不能进去。”
“老子有银子。”
“老爷子,您这个样子,可没有姑娘愿意陪您。”
“老子进去喝酒也不行?”
“您这个样子,会坏了其他爷的雅兴。”
涂松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刘光捋着大胡子,目露调侃之色:“我说您进不去吧?”
“他娘的,狗眼看人低。”
刘光常年乞丐打扮,已经见多了,若是那种乡野通铺窑子,只要有银子,谁都是大爷,但像南京城这种雅致的青楼画舫,如果你一身乞丐打扮,哪怕你银子再多,也是进不去的。
乞丐摸过的容器,舔过的盘子,你让那些达官贵人怎么用?
“您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了。”涂松摆摆手:“老朽一把年纪了,进青楼,也就喝喝酒了。”
刘光不假思索:“都一样的。”
“……”
涂松斜眼一瞥,目露鄙夷之色:“老朽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一晚上能提枪上阵数次。”
“……”
刘光嗤之以鼻:“吹牛谁不会?”
“吹牛?”涂松急眼了:“老子年轻的时候,跑江湖卖药的,身子骨像铁打的一样壮。”
“卖药的我见多了。”
涂松幽幽的道:“老子卖的是假药,要不是身子骨健壮,早被人打死了。”
“……”
刘光哭笑不得,涂松能混到九袋,看来不仅只是因为会易容术。
涂松长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有人吃了老朽的假药,死掉了,害老朽被官府通缉,老朽只能扮成乞丐,逃到了南京,后来就加入丐帮了。”
刘光眼皮一跳:“你卖的是假药还是毒药啊?”
“当然是假药。”涂松郁闷的道:“只是刚好遇到一个老病鬼。”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风月楼外。
刘光并不担心可能守在附近的锦衣卫缇骑,大晚上的,又经过易容改扮了,这样都能被认出来,那真是没话说了,他只是想试试,迎雪能不能认出他,估计也认不出来了吧?
刘光让涂松买酒肉回土地庙等自己,径直走进风月楼。
前厅已座无虚席,只剩内堂雅坐,二三四楼雅间,东西阁楼的红牌豪华单间了。
刘光随一名小龟龟进到内堂,迎面遇到了花娘。
四目相对,花娘神色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