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小牙等人在开城官驿内整装待发。

李小牙举着一把已点燃火绳的长枪，走到一辆经过铜皮棉布加固的马车前。

“砰！”

经铜皮棉布加固的马车厢，被击穿出一个洞，将两侧车厢通透了。

居然被彻底打穿了，长枪确实威力惊人，如果是近距离被枪击，估计连护心镜都挡不住火枪打出的铅子。

李小牙挑了一下眉，将火枪交给一旁的麻子，虎着脸：“我决定伪装成朝鲜武士骑马。”

“……”

马漏等锦衣卫，发现加固过的马车，仍然抵挡不住火枪，纷纷表示要骑马。

但官驿没有马匹提供，临时去开城驻军兵营抽调也很麻烦，只能跟骑马的朝鲜禁军侍卫们交换，朴富成询问一群朝鲜禁军侍卫，谁愿意将马让出来，坐进马车里去？

这……

一群朝鲜禁军侍卫，露出为难之色，如果是平时，他们当然巴不得坐进马车享福，但此一时彼一时，藏在暗处的刺客，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长枪，马车根本抵挡不住攻击，谁要是坐进马车，很容易成为替死鬼。

徐长今站出来了，表示她的私人护卫愿意让出马，坐进马车里去。

为首的护卫统领一脸黑线，徐长今不会是为了摆脱监视，想让他们成为替死鬼吧？真想代替王上惩罚她……

“长今大人，我们若是坐马车，就不能守在您的马车四周了。”

徐长今眨了眨眼：“我不坐车，我也骑马。”

“……”

李小牙听完金江民的翻译，哑然一笑，道友可以死，但贫道自己是万万不能死的，看不出来徐长今也这么狗。

狗命要紧，柳成炫也表示不想再坐马车了。

坐在马车里，刺客看不到里面的人，真的很容易成为替死鬼。

李小牙义正言辞的道：“柳大人，你的腿受伤了，不便骑马，还是坐在马车里吧。”

“一点小伤而已，我能骑马。”

李小牙肃然道：“柳大人，莫要胡闹，骑马风吹日晒雨淋，不利于你的伤口愈合，你一定要坐车。”

“……”

柳成炫不敢驳逆了，欲哭无泪，这是逼着他当替死鬼呗？

徐长今的护卫只有十多人，只能让出十几匹马，远远不够锦衣卫的需求，李小牙眼见一群朝鲜侍卫，不愿意让出坐骑，主要是一个个都不想当替死鬼，于是他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所有朝鲜禁军侍卫，锦衣卫，徐长今的私人护卫一起抽签，谁抽到上上签就坐马车。

常安听说要抽签，长叹了一口气，乖乖坐上了马车。

宝子问道：“安哥，你不抽签吗？”

“不抽了。”

常安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抽，都是会抽到的，还不如自己坐上马车，多少能让人产生一点敬佩之情，主要是他的小腿受伤了，确实也不便于骑马。

大家都觉得抽签很公平，生死各看天命。

轰轰烈烈的抽签开始了，没想到刚抽了一半，所有上上签都被抽完了，一群锦衣卫神奇地全避开了。

常安听说还没轮到锦衣卫抽签，坐马车的上上签就全被抽完了，俊脸一阵阵抽搐，但他已选择坐进马车，此时再去说自己也参与抽签，会不会太厚颜无耻了？

宝子主动跳上马车：“安哥，我没想到你如此英勇，明知坐马车可能会成为大都督的替死鬼，你还是义无反顾，我很佩服你，我决定陪你一起坐马车。”

“呃……”

常安被宝子架上去了，下不来台，他刚想厚着脸皮去参与抽签的。

经过一番周折，李小牙等人终于上路了。

……

……

大明使团路过的一条官道，阁楼露台上，黄真伊敲着一个小鼓，唱曲为他们送行，但唱的却是一曲很幽怨的明曲《十八相送》，从她的歌声中能听出一丝丝忧伤。

人群中的程白羊，终究只是余光瞟了一下，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