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 新升的朝阳,温暖着初冬。
难得穿一身文士服的李小牙背负着双手,走在海港码头,想即兴作诗一首,奈何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只能吟一吟他人的佳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王家一年一度的文集,又错过了。
巡视完漳州府沿海最后一个卫所,他将返回南直隶,回一趟家里,短暂陪陪家人,为阿琪新生的儿子取一个名字,不知道其他夫人有没有惊喜?
不知不觉,他都有三子三女了。
李小牙摸着下巴,小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这个时候,一辆破烂的马车,摇摇晃晃过来了。
李小牙灵光一闪,因为小儿子是他跟阿琪从蒙古回来的路上怀的,那就叫李轩……
破烂的马车,下来一对母子。
母亲交代儿子两句后,离开去解手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拿出一本经书,认真默念起来。
李小牙看着等船都在用功的少年,微笑上前问道:“这么用功?”
少年只是瞥了李小牙一眼,冷傲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了。
李小牙不以为忤,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淡回道:“海瑞。”
“(⊙_⊙)”
李小牙大吃一惊:“你叫海瑞?你真叫海瑞?”
传说中的海青天?
这可是一个与包青天齐名的千古名人,李小牙好像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盯着海瑞猛看,看得后者心里发毛,心忖哪来的怪叔叔?
海瑞的母亲回来了,提防地看了李小牙一眼,急忙拉着儿子的手,走向返回琼州的船。
“瑞儿,那人是谁?”
“不知道,看样子似乎犯了癔症。”
“……”
李小牙听到母子二人的谈话,被呛得咳嗽起来,癔症?气得他都想招呼手下的锦衣卫将海瑞给扔海里去了,这海瑞从小就那么不讨喜吗?
海瑞刚正不阿的性格,简直比何鳌有过之无不及,难怪敢怼天怼地怼皇帝。
李小牙气过之后笑了,愈发腐朽的大明,就需要海瑞这样的铁头娃,小皇帝自从完全掌控朝堂后,变得更刚愎了,听不得一点谏言,并开始大兴土木,大肆修建道观真武殿,招揽了很多道士,正大步向着昏庸之路迈进……
而他只是皇帝的一把刀,他们锦衣卫是绝对不能质疑规劝皇帝的,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李小牙目送海瑞上船后,微微一笑,海瑞一生仕途多舛,将来若有机会,可以拉一把这个刚正不阿的后辈,为腐朽的大明保留住新升的朝阳。
李小牙迎着朝阳,返回卫所换上官服,骑马前往他巡视的最后一站玄钟所。
……
……
返回南直隶的海船上,冷风瑟瑟。
马漏走出船舱,迎面飘来一把白色粉末,原来是宝子正拿着一瓶白色粉末,撒向飞来的海鸟。
“你小子在做甚?”
“抓海鸟。”
马漏拍着脸上的白色粉末,闻到了一丝脂粉香,愠怒道:“这是啥?胭脂粉吗?”
宝子歪着头:“砒霜。”
“(⊙_⊙)”
马漏大惊失色,尖叫道:“你小子撒砒霜玩?”
宝子嘿嘿一笑:“骗您的。”
督帅交代他不能买砒霜来玩,他很听话的……
马漏撸着袖子,大步上前。
“师父,我逗您玩的,您冷静。”
马漏一点都没办法冷静,收拾了宝子一顿后,脚一软,觉得有点天旋地转,质问道:“你小子洒的到底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