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从满剌回返回大明的李小牙等人，一帆风顺进入了东番海域。

海上的生活，枯燥而单调，李小牙每天的乐趣就是出来甲板外面，喂一喂海鸟。

李小牙看着每次出船舱，都要戴上斗笠防鸟粪的常安，有一点忍俊不禁。

“老常，你也太谨慎了吧？”

常安讪讪一笑：“以防万一。”

李小牙目光投向东番岛的方向，问道：“老常，东番曾属于过我们大明吗？”

常安迟疑的道：“应该没有，东番乃蛮夷聚居地，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东番乃我们大明属地也不为过。”

麻子在一旁问道：“老大，您是想上东番岛看看？”

李小牙撇撇嘴：“上岛看猴子吗？”

“……”

附近充当护卫的马漏，感觉被小小的冒犯到了。

张君凝听到李小牙等人的谈话，走出船舱笑道：“李大人，您想占领东番？”

李小牙回头瞥了一眼：“不是占领，而是收复。”

“收复？”

李小牙傲然道：“东番自古就属于我们泱泱华夏，何谈占领？”

张君凝没有反驳，淡淡的道：“东番夷人没有开化，他们没有文字，没有历法，没有流通货币，许多部族至今仍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但他们生性勇猛好斗，李大人想要靠几百锦衣卫收复东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靠几百锦衣卫就想收复东番，你以为我傻？”

麻子冷哼道：“我们督帅想要收复东番，至少调十万大军过来。”

“……”

十万大军？张君凝闻言哑然一笑，全东番夷人加起来都没有十万，调十万大军太夸张了吧？

李小牙看着盈盈浅笑的张君凝，挑了一下眉：“我们就快回到大明了，君凝小姐一点都不害怕吗？”

“不怕。”

李小牙讶异道：“君凝小姐不怕死?”

张君凝很聪明，狡黠一笑：“妾身活着不是更有价值吗？”

李小牙微微一笑，这个女人确实聪明，他们若是将她杀了，顶多将她的人头挂在城门楼，震慑一下海盗，并没什么大用，若是拿她跟海龙帮交易，一定能换回很丰厚的利益。

麻子看着天边乌云密布，皱眉道：“看这天，不会要下雨吧？”

张君凝常年在海上航行，多少懂一点天象，点头道：“看着要下雨。”

李小牙乌鸦嘴道：“不会是暴风雨吧？”

麻子干笑道：“都快入冬了，应该不会有暴风雨吧？”

李小牙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心中忐忑起来，立即叫来佛郎机航海士询问，后者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佛郎机海船，并不惧怕寻常的暴风雨，即便遇到狂风暴雨，他们也能登陆东番四周的岛屿避风。

李小牙听佛郎机航海士这么一说，顿时放心多了。

……

……

说啥来啥，李小牙等人遇到了暴风雨。

狂风暴雨让海船晃得十分厉害，已经久不晕船的陈三钱，又晕得呕吐了。

“督帅。”

李小牙看向走进船舱的马漏，问道：“船长跟航海士怎么说？”

马漏瞟了身后的汪直一眼，回道：“他们说没事，我们的船装备了大量火炮，船身很沉，不惧怕这一点风雨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