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叶善军的骨灰盒走出分局，山间的寒风吹的他的风丝凌乱，浓重的雾气也被吹淡。

“今天的风儿格外的喧嚣，可能是知道你回来了，特意刮起一场大风为你送行。”

走到风速最快的地方，郑杰把骨灰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满满的一罐细碎骨粉。

满满抓起一把，趁着大风，用力一扬，刹那间骨灰飘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借着风力直上西天。

“善军啊，你无父无母，既没有妻儿，又没有亲戚朋友，骨灰留着也没有意义，我特地帮你扬了，助你早日轮回。”

“下辈子别做人了，做人太苦了，随便做一只猫啊狗啊的，不缺吃不缺喝还能被人类捧在手心里，享一辈子恩宠。”

他每说一句就扬一把骨灰，到最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里面还有大半罐的骨灰。

“都怪我嘴笨，连一句吉祥话都说不出口，为难你死了都不能完整，怪我，怪我啊！”

他一边自责，一边想着处理剩下骨灰的方法。

埋地里立个碑显然不合适，水葬火葬是少数群体的方法，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始终没有一个完美的方法，苦恼之际，天上忽然传来一声秃鹫的啸声。

郑杰灵机一动，飞身上天，抓住正在飞行的秃鹫，带到地面上。

徜徉美好天空的秃鹫突然被一股巨力往下拉，吓得紧紧抱住羽翼，等到了地面才发现是一个人类，当即便要用喙来啄。

他一把按住鸟嘴：“鸟兄，我不吃你，但是要麻烦你一件事，就是把这个罐带走，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放下，行不行？”

秃鹫也颇为机灵，似是能听懂他的言语一般，忙不迭地点点头。

“好，这是你主动的，我可没有逼你，到时候可别说我不爱护小动物。”

郑杰拉着秃鹫的爪子将其抬起，然后在宽阔的后背上放上骨灰盒，完事之后轻轻拍打它的后背，示意它可以飞走了。

收到示意之后，秃鹫立马振翅高飞，带着骨灰盒飞向远空，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坏了！我没盖盖子！秃鹫，你快回来！让我加个盖儿！”

猛地一拍大腿，他朝着秃鹫飞远的方向大声喊道。

在无人看到的天空，秃鹫来回盘旋，发现那个可怕的人类并没有跟上来，随即向下俯冲，身上的骨灰盒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半空。

咔嚓！

一只翅膀用力打向骨灰盒，骨灰盒不过是一个平常的陶罐，哪里经得起打击，当场便碎裂开。

然后它用力一扇翅膀，骨灰在风中四散而开，罐子则极速下坠。

清除了背上的障碍，秃鹫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站在地面怎么喊，秃鹫都没有应声，知道是追不回来了，郑杰只能希望它的飞行技巧足够高超，在落地之前不会遇到狂风和其它天敌。

转身回到文殊分局，在踏上门槛的时候忽然听到破空声传来，扭头一看竟是一个陶片插在泥土之中，上面写着一个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