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半分不垂涎王妃的位置?”锦湲缓缓转过目光,盯住清嘉的眼睛缓缓问道。清嘉触动了心事,便将目光转到桌沿上,未开口先冷哼一声,傲慢地说道:“我从开始就是要做王妃的,这一点我不曾瞒过任何人。”
“可你一直没做成。”
“你什么意思!”
锦湲明知她恼了只微微一笑,又要饮茶,被清嘉一巴掌打到了地上,茶水泼了一地。锦湲见状摇摇头又是一笑,整理了衣衫站起身,将两手撑在桌上,探过半边身子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当初听到我‘死’了的消息,你该是最高兴的。只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默连恪只是复了你的殷姬之位却不肯扶你为妃,反叫那新进宫的文佳衣兰捡了便宜。你甘心?”
清嘉叫她直言戳破了心事不免两颊一红,待要还口却已无话可说,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不说话了。锦湲微微一笑退回来,转身往窗边站着看风景,一面细细地揭她的伤疤:“文佳衣兰有王太后撑腰,而你唯一的依靠——默连恪——对你的宠爱却一年不如一年,你不可能甘心,但也斗不过她们。”
“我一直都知道,大王只是爱我这张脸,但总有一天我会变老,我的美貌不在了,我的宠爱也回不去当年了。做人,谁没点子幻想?我想我们恩爱十几年总该有真感情的,可现在……就连这点子幻想我也不敢想了……”
锦湲未料她会向她坦诚,倒是乱了阵脚,稍微稳了稳情绪后笑道:“这可不是你乌曲清嘉会说的话。”清嘉闻言也不辩,眼底的苦涩溅落在嘴角,抬手拿起茶杯晃了晃,一仰头吃了个干净。锦湲由她干什么,只静静瞧着。
清嘉吃了茶,抬眼看见空空的杯底顶在眼前,嘴角扯了扯,优雅地将它放回桌上,开口还是从前的殷姬:“我奇怪的,是你如何躲得天下人的眼睛活下来的。”
此言一出,锦湲又想起了那个早已远去的人,便摇了摇头不愿多说。清嘉本也是无心一问,见此情状反而勾出了好奇心,也想学她方才的嘴脸揭她的伤疤,转念一想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强装出不经意的模样问道:“我听大王说,岺朝没了?”
如一柄尖刀生生插进心口,锦湲搁在窗上的手紧攥成了拳,许久后才缓缓松开,冷冷地甩了一声“是的”回去。清嘉从未被人如此慢待过,心里一时对她生出了许多不满,正要甩手离开,又听锦湲低声吟道:“岺朝没了,我的家也毁了。惹尘死了,小七也死了,如今的我一无所有了。”
清嘉头一次见她这副模样,本想好好嘲笑一番,又联想到自己处处受制于文佳氏而身后并无母族可靠,处境如同无根浮萍,亦不比她强上多少,也就暗自伤心起来。只是她要维持面上的骄傲,便扬起下巴瞧向锦湲,故作傲慢地说道:“我不会同一个死人合作的。”
锦湲闻言冷冷一笑:“死人才好呢。”清嘉却自站起身推门出去了。听到声音,锦湲转身冲外面报以一冷笑。景从推门进来,她转过身收起笑意,听她在身后问道:“不成么?”锦湲道:“她会回来的。”景从知她所指就没往下问,结了茶钱伴着她家去了。
一晃又是俩月。果然那日饭后清嘉让花阴捎了话来,约她老地方一见。景从知晓,安顿好望痕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