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想一一了。”唐安无辜地说。
季初白磨牙,唐安稳如泰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迅速分开。
季初白看着两个老人,也说不出重话,做不出赶人的事儿。
唐安这小子,天天来报到,真是烦死了!
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心眼,溪边这么单纯,怎么玩得过他?
要不要给溪边找个乖巧听话的?季初白心里暗忖。
唐安盯着季初白,眼神晦暗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一,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吃饭啊?有没有想太爷爷太奶奶?”外公外婆把自己做的小饼干拿给一一,一颗一颗喂进她嘴里。
“想!”一一像是被投食的小鸟,吃得咔嚓咔嚓,含糊不清地说,“一一可想太奶奶了!”
外婆笑得眉眼弯弯。
这溪边一搬走,她觉得家里空落落的,静得只能听见她和老头子咳嗽的声音。
她常常出现幻觉,感觉一一和溪边在喊她,她“哎”了一声,才想起她们已经搬走了。
听到唐安说的这些话,溪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决定等过几天不这么忙了,就过去找外婆和外公。
没找到亲人的时候,是外公外婆,给了她亲人的温暖,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她不能忘本,有了舅舅,就不管外公外婆了。
看着溪边脸上隐隐的愧疚,季初白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唐安是懂心理的,轻而易举就激起了囡囡的愧疚心。
说实话,他觉得唐安并不是溪边的良配,这小子真的心眼太多了。
以前他就听说过他的事情。
齐家和他的关系,齐家的结局,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一是觉得他对自己父亲太过狠辣,二是觉得他心机深沉。
对于第一点,他不予置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唯一担心的,是第二点。
唐安要做什么,绝对是不露声色的。
他从十几岁,甚至几岁就开始谋划,居然没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直到现在羽翼丰满,才一鼓作气,拿下铭泰。
他一个医学生,能够建立自己的公司,还能给老牌的铭泰做局,并吃下这一块肥肉,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这份耐力,这份隐忍,这份机灵劲,他本来是很欣赏的。
但是前提是他不要拱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啊!
他的囡囡,就像小白菜一样。
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的关爱和教导,对人心险恶认识不清。
她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唐安稍微对她好一点,可能就被感动了。
你看,唐安不过是用外公外婆出面,就能轻而易举地拴住她,溪边被唐安拿下,是迟早的事。
唐安就算是只拱白菜的猪,也是长着獠牙的野猪!
不行,他得多带囡囡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在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好在唐安也是个识趣的,天色晚了,就和外公外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