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其实挺实在的，李总有机会可以多接触一下，接触多了就了解了。”我换个说法回复他。

“这倒是，我有几个业务伙伴也是东北的，挺实在。有时候都没怎么听我带去的样本，就听我说了这个项目，就决定合作了。而且你知道吗，我们这种业务在东北开展的很好，赚钱多。”

我不知可否，从来公司到现在，我始终没太弄明白公司究竟是靠什么赚钱。看李总今天这个状态，八成是喝了点酒，有些口无遮拦的感觉，索性就套套他的话。

“我之前都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在东北这么畅销。应该是东北太穷了，都想着占便宜发财。我听说白城一个县城，每个月的通信费都高的惊人，其中65%都靠的是我们这种创收的。”老板开始夸夸其谈，我洗耳恭听。

“我们这种业务，在南方不好做，南方人还是聪明些，想让他们打电话答题闯关，拿那些礼品，他们都看不上的。相反，在东北就特别受欢迎，有些孩子自己在家，一打电话都打几个小时，一直在答题闯关，听说有个孩子一个暑假打进去3000多的话费。对了，上次表扬你的那个客户，就是东北的，他一个月赚了3万多，就是用了你配音的题库。”李总兴致勃勃的说着，却不知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终于搞清楚公司的运作模式了，原来我们做的这一切，说好听的是文化教育，说不好听的，就是欺骗。当然，这种是在打擦边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提供服务你付出金钱，根本不存在欺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当他说有些孩子一个月打电话要花3000多的时候，我震惊了。这对于2005年的内地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了，我在国企号称铁饭碗的单位上班，一个月工资也才1300。如果是农村的孩子，这些钱可是一个家庭大半年的总收入了。原来我们赚的是这样的钱，而我更加可恶，跑了一大圈，跑到深圳来做骗自己老乡的事情。更让我痛恨的是，他赚着人家的钱，还从骨子里瞧不起人家，这简直是对人最大的侮辱。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恶心至极。恰巧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喂，你到了呀，好，我马上下楼。”没等王斌开口，我先说了。

“老板，我男朋友到了，我先走了，明天见。”没等他缓过神来，我拎着包火速的离开了，这个人让我觉得反胃、恶心。我走到楼下，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又是王斌打来的。

“小娜，你怎么了？我是想问你几点回来，我刚到家。”

“哦，我刚下楼，现在去公交站，我没事，等我回去见面聊。”挂上电话后，我坐上了公交车，看着深南大道两旁的灯火辉煌，我心里想的是：我可能要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