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司听觉得自己一直活在黑暗中,他总是不断渴望着,祈求着,能出现一个人,从黑暗中拉他一把。
后来,他等来了亲人,可是他却好像永远融入不了那个家;他等来了朋友,可是朋友却是披着羊皮的豺狼;他等来了恋人,可是恋人却是蓄谋索命的阎罗。
直到某一天,他心上的那个人,像降落在黑暗之中的天神,携着光而来,在他退缩时给他勇敢,在他害怕时给他陪伴,主动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他从没有想过,闻清岩那么耀眼那么清冽,就算用尽全世界最完美的言辞,都无法形容出一丝一毫的人,原来也有那么失控狼狈、绝望痛苦的过往。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可他一直那么温柔、包容、宠溺,将所有的伤痛都掩藏起来从未展露过半分。
他隐忍克制,也都是因为自己。
这一刻,司听的心脏阵阵剧痛,心口的那个洞好像越来越大,像是要生生撕裂了一般。
他的哥哥……真傻啊……
原来如此…
这一刻,之前所有的疑问,都豁然开朗。
为何原本不再交集的那个人,突然就频繁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何原本不可触碰的天神,突然走下了神坛。
原来…那都是他的哥哥,在努力地奔向他啊。
他的傻哥哥,即便脚下踩着一地破碎,血流满地,却仍然伪装着表面的完好,坚定地走向他,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他。
司听渐渐收住了哭声。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抵达目的地……”
司听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前往小镇,联系上湘湘后,他让湘湘带路去山里。
“小听,最近外面一直在下大雨,水没有退,估计现在也没船过去。”
“没关系,你先带我过去可以吗?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见到阿岩哥,如果没有船,咱们再回来。”
“好吧。”
由于这边经济比较落后,交通也不发达,司听和湘湘只能打了一辆摩的,来到了山脚。
如湘湘所说,这边没有摆船的人。
司听去了附近的居民家,开始打听路况。
“这位叔您好,我想问下,咱们进山去山湾村只能坐船了吗?有没有别的路呢?这边没有桥吗。”
皮肤黝黑的大叔笑呵呵的,操着一口当地方言叽叽呱呱不停地说。
一旁的湘湘听的脑子都打结了也没听懂对方说的啥。
好在司听从小去的地方就多,接触过的方言不少,所以在他反复询问当中,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湘湘,大叔说从山脚这边过去,大概四五公里地,有一座老吊桥,我打算过去看看。趁现在还早,我先送你回镇上吧!”
湘湘当即表示不赞同,“不行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去?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司听耐心地劝道:“湘湘,你不用担心我,我小时候经常去山里,不会有事的,无论如何,我今天都必须要进去。”
司听语气缓慢,眼神直视着湘湘,宣告着他此去必行的决心,谁也不能动摇。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顾。”湘湘无奈做出了让步。
“不行,最近山里大雨,路也不好走,大叔说那座吊桥比较老,你不一定能过,你也没必要冒险,你还是听我的,先回去吧。再耽搁下去,我就要摸黑进山了。”
一听摸黑进山,湘湘的心就提了起来,她看司听势在必行的样子,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再次妥协。
“那行吧,如果你非要去,那你现在抓紧时间过去,不要耽搁了,我一会儿自己打个摩托车回镇上,不用你送了。”
“我现在送你回去,来得及,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山沟沟里跑,我也不太放心。”
最终,湘湘拗不过他,被司听送回了镇上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