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傅明渊话锋一转,“陆公年岁也高了,朕实在不忍你与父皇遥遥相望,分居两地,不若,陆公替朕去探望探望父皇吧,既全了公的一片忠心,也全了朕的一片孝心,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那老臣傻了眼,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抹干净就被锦衣卫手脚利落的请了出去。
“诸公可还有什么话说?”傅明渊问道。
全场一片寂静,生怕被盯上了派去守皇陵。
可惜,第二天弹劾苏泽的折子就出现了,傅明渊看着折子上的字并没有多大表情,直到开始出现请愿处死苏婉的折子。
他将折子挥落在地,语气森然,“陇西李氏,果然好得很!”
傅明渊喘着气,跌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了,否则苏婉、苏家、摊丁入亩制一个都保不住。
这个道理,苏泽也明白,甚至与苏毅提前交流了书信,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苏婉谋害皇嗣一事必须有人出来负责,她独宠后宫一年多,早就引起诸多不满,新帝虽态度强硬却根基尚浅,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京都的王公贵族。
其二,苏毅将于明年回京述职,考绩评优,按照他的能力,评个优再升个职不成问题。只苏泽在京任三品官,未免一家独大,吏部万不会再将苏毅留在京中委以重任。
苏泽自觉自己这辈子最高也就是矜矜业业再干个十年,于致仕前一两年步入内阁而已。但苏毅不同,他有望四十岁之前进入内阁,甚至官至首傅。
所以,苏泽递交了辞呈。
钟粹宫内,苏婉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被禁足后不用再处理宫务,也不需要去请安,吃的、喝的、用的也不曾被人克扣,甚至更好了,结果就是半个小时,她明显感觉自己胖了。
她对着面前的这一桌子菜,有些为难——不吃吧,对不起浪费粮食;吃吧,对不起柔软凸起的小肚子。
思来想去,还是珍惜粮食为大,苏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幸福地眯起了眼。
红香几个看着苏婉从一脸伤心到纠结再到满足,不过是一盏茶,头上均滑落三条黑线。
晚膳用完后,卢妈妈端来了一碗冰镇绿豆汤,苏婉拿着勺子搅啊搅,重重地叹了口气,“卢妈妈,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这可怎么好?”卢妈妈一脸心疼,“今天姑娘只用了二十个饺子,一碟子牛肉煎饼,一条红烧鱼,一盘糖醋里脊而已,怎么就吃不下了呢?”
苏婉:“……。”
秦嬷嬷和红香几个捂嘴偷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天空轰隆作响,暴雨说下就下了起来,苏婉命人打开窗子,清凉的风吹进来,吹散了屋子里的浊气,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而后吉祥来报,“娘娘,皇上还在钟粹宫门口站着。”
在卢妈妈端绿豆汤过来之前,傅明渊已经站在钟粹宫门口了,只是一言不发,也不上前敲门。
面对这一情况,苏婉有些无语,“没人送伞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