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乌黑的眼珠深沉,看得很心慌,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跟侍书说,“上次的事情就逼迫我不要插手,让我假装不知道,害得我被皇上猜忌,如今又想送个人进宫来,做梦!”
李月华,你当我还是之前那个任由你拿捏的人吗?
就算她膝下无皇子,也轮不到她一个臣妇来指手画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阿猫阿狗,还妄想诞下皇子养在自己身边。
她也配?
伺候谢卿的多年经验告诉侍书现在不要出声为好,于是默默蹲下收拾碎片。
谢卿看着底下的侍书,忽而问道:“钟粹宫如何了?”
“有锦衣卫把守着,我们的人暂时什么都查探不到。”侍书顿了顿,继而又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谢卿摇头,下达了命令,“打听不到就算了,把人撤回来吧。”
本来打探钟粹宫的事情就是为了避免苏婉出事,现在看来,钟粹宫被傅明渊护得十分紧,只怕凤仪宫被人拆了,钟粹宫也不会出事。
侍书应是,收拾好东西后悄声退下。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经过层层选拔,留牌子的秀女已经选出,谢颖到底还是被谢卿放进了宫,并不是她选择了低头,而是她选择了另外一条两败俱伤的路。
秀女入宫前夕,吕舒尹让看守自己的羽林军给傅明渊送去了一根簪子。
傅明渊仔细地端详着这根蝶花吊穗银花簪,过了半晌才问,“她可有叫你带什么话?”
“吕氏要见您。”
若是吕舒尹拿了别的东西来,傅明渊或许不会想去见她,可是……这根簪子是苏婉的,所以他还是见了。
“嫔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吕舒尹穿着一件蓝绡翠纹裙,头发并未全部盘起,而是扎起一半,一副未出阁的妆扮,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傅明渊坐在椅子上,因看不懂她而眉头微蹙,“你叫朕来所谓何事?”
开门见山,十分符合吕舒尹的胃口。
“嫔妾想与皇上做个交易,”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眼睛幽深,“一个有关贵妃娘娘的交易。”
一句话,引得傅明渊那非同寻常的忍力破功,语气终于有了波动,“吕氏,你当知道朕留你一命是为了什么,莫要挑战朕的耐心。”
“嫔妾床底的麝香是嫔妾自己放的。”吕舒尹说道,“不仅如此,当日嫔妾摔倒,也是自己摔的,跟贵妃娘娘无关。”
两句话,信息量巨大,傅明渊却从中精准地捕捉到了一点,“此计环环相扣,非你一人能力就能办到的,而且此计除了你,其余知道幕后者的人已全部死亡,所以你叫朕来此,不单单是来告诉朕,你是主谋之一吧?”
“皇上慧眼识珠,嫔妾佩服。”吕舒尹的笑意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