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离开书房,他就先一步提笔给骆霆威写信。
信中没有提及宝儿半句,只让他们一定要等他过去,他过去会有办法将问题解决。
只有的两天,宝儿如常出门,不是去穆家就是去盛祥楼。
只在第二天离开盛祥楼时,在楼外用着不算小的音量同王氏反复交代,她要给三叔绣制新婚贺礼,这段时间都不出门,她们要是想她就去镇国公府看她。
她要闭关,绣制比送给两位嫂嫂的长裙还要华丽的衣饰。
王氏笑眯眯的点头应下,只反复交代让她不要着急,小心别伤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镇国公府角门处,倒夜香的马车晃荡着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车中的气味让途经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上了口鼻,等在城门处的大半马车都是各府出城倒夜香的,守城的士兵根本不愿多看,城门一开就吆喝着让这些马车赶紧离开。
宝儿缩在车里,已经要被周围的气味熏得晕过去。
她所在的木桶是全新干净的,但禁不住四周的木桶都是实打实的夜香桶,六月里天已经热起来,气味会更加明显。
等马车离开城门走出几里后,她终于能从木桶中爬出来。
一出来,她就趴在路边吐了个稀里哗啦。
脑海中,团团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出城方式虽然不会惹人怀疑,可……太惨了。
宝儿怕是要臭上好多天了。
骆翰恺很是坦荡的出城离开,要去雁门关的意图没有半点遮掩。
皇帝一心盼着骆家男儿可以悉数死在战场上,对他去雁门关只怀疑的一瞬就抛到脑后。
他派去的钦差两天前就已经启程,就算骆翰恺有通天的本事,这一次那些银钱物资他也会让人悉数带回来。
宝儿身边有骆家的侍卫护着,她骑着逐风先一步启程。
为了遮掩行踪,一路上没有在驿站停留,六月里宿在野外也没什么大碍。
骆翰恺原本还担心宝儿身子娇弱会受不了,但楼上走了两日就发现宝儿通身的坚韧不弱于骆家任何一个上过战场的男儿。
“睡吧,咱们明日一早天不亮就要动身,不能让钦差发现你,咱们要赶在卯时前通过前方的驿站。”
宝儿拉着身上毯子,听话点头。
这是露宿的第二日,她意外的对此很是习惯。
骆翰恺看着不过片刻就陷入沉睡的她,心中莫名酸楚。
宝儿回来后,似乎一直没有过过安稳日子。
他叹息一声,形势已然如此没有时间让他伤神回顾,明日晨起还要赶路,他也要养好精神,这样才能将宝儿护好。
晨起的凉风吹在宝儿身上,她从毯子中钻出,抬手伸了个懒腰。
一路疾行无法过得精细,骆翰恺从前一直在军营中,行事也很是粗糙。
用水囊中的水跟宝儿擦了把脸,又帮她把头发胡乱绑成两个小揪揪,手中塞上干粮,一行人便一边打马赶路,一边坐在马背上吃早饭。
宝儿呛了几次风后,终于学会了在马背上吃东西。
她鼓胀着小脸,用力将口中干粮咽下。
逐风飞驰着,在驿站刚刚升起炊烟间飞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