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霆威同几个儿子齐聚主帐,此时确实在商讨宝儿同团团提起的问题。
林宏源这几日如困兽般,一边让人四处寻找物资,一边缠着他们各种试探。
骆霆威这几日一直要招待他,军中事务都来不及多过问。
营中这三万人是从京城周边各处抽调出来的,说是乌合之众也许略显严苛,但这些将士不论是心性还是身体素质都远不及他南疆的骆家军。
但骆家军是骆家的根本,他不能动。
所以眼下的困境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这些散兵训练成另外一支骆家军。
这半个月来,军营中日日都是操练的口号声,西凉的探子一定早已将这边的情况汇报回去。
若他是西凉的主帅绝对不会放任他如此安稳的操练这些散兵,所以西凉人的偷袭一定会到,也许就在这几日。
内外交困,手中又没有趁手可以信得过的将士,这一战他们父子五人几乎毫无胜算。
但,他们必须要赢。
“父亲,林宏源这几日的口风如何?您试探到他的底线了吗?”
“嗯,算是猜到了,皇帝要银子。”
重修奉天殿,又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完,需要一大笔开销。
这几年各地接连遭灾,户部又多蛀虫,国库早已空虚。
这次这三个月的军饷还是邓文昌咬牙挪出来的,若是真就这么实打实落在他们手上,对皇帝和邓文昌而言都如抽筋削骨。
近百万两银子,皇帝如何能舍得。
骆霆威叹了一声,皇帝舍不得,他又如何能舍得。
刚到雁门关不过半月,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
如此重要时刻,军饷决不能拖延或是不给。
“父亲,让林宏源带回去一个月的军饷吧。”
骆磬苍突然起身,高大身影矗立在营帐中沉稳又让人心生信服。
“西凉人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两个月战事要么陷入胶着,要么咱们撤兵,既然一眼就能看到结果,我们便退上一步吧。”
他没说两个月后他们可以攻出雁门关,这次的出兵因由为何,所有人心知肚明。
他们不会再同从前那般浴血死战,也不会用身躯来挡西凉人的刀箭。
两个月后没了军饷物资,他们带兵回撤就是了。
毕竟,“父亲,雁门关咱们不是守城主将。”
骆霆威攥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让他放弃险关不论因何缘由,戎马一生的他都难以迈过心中的那道坎。
可最终,他还是低低叹了一声。
“好,我来听林宏源细谈。”
三日后,林宏源看着将士从山林中搬出的木箱,面上全是疑惑。
这里,他的人明明来探查过,他也来看过,没有半点藏匿物资的痕迹,军饷怎么会凭空出现?
但他离京已近半个月,回程还要走上几日的时间,不能再耗费时间在这些细节末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