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陆屿的那种笑,那种纵容,那种依赖,
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心底深处。
那种连绵不断的疼痛,随着时日的增长,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积越深。
曾经的苏宛辞,眼里心里只有他,只有他傅景洲一个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和他分享。
她的快乐,她的荣誉,也都有他陪她一起度过。
可是回国后,在她脸上,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以往的温情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深刻的恨。
而到了如今,他甚至已经很难在苏宛辞的脸上看到表情了,
就连恨意,都变得很淡。
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就好比那路边的陌生人。
不知在哪一天开始,傅景洲骤然发觉了这个事实。
他慌乱,他害怕,他也不可控制。
可是怎么可以呢?!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姑娘,曾经他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去爱别人,怎么可以彻底脱离他,怎么可以把他当成陌路人呢!
既然她满身光环时,他握不住她。
那他就——折断她的羽翼,摧毁她所有的光芒,让她跌入深渊!
既然爱留不住,那就让恨刻骨一些吧。
刻骨到——她这一辈子,都别妄想会忘了他。
“怀琛,”看着一再相劝的厉怀琛,傅景洲冷淡道:
“你不用再多说,这本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结局。”
“我们之间本就该彼此憎恨,我亲手把她捧到这个位置,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的。”
“既然她执迷不悟,既然她不肯离婚,既然她不愿意回来,那就别怪我了。”
“景州……”厉怀琛还想再劝,免得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不等他开口,傅景洲直接打断他:
“怀琛,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必再说。”
傅景洲道:“这世上,并非只有爱可以伴终生,恨也可以。”
他看了眼厉怀琛,唇角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正如叶舒秋,你那么爱她,她不是一样狠心抛弃你,离开你了么。”
“但如果是一个恨你入骨的人,你觉得,她会这般不顾一切的消失在你生命中,任你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她吗?”
她不会。
如果真是那样,她只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方设法出现在仇人面前,以此来达到报仇的目的。
听着‘叶舒秋’这三个字,厉怀琛眼底情绪有刹那的波动。
压下心头的异样后,他叹息着对傅景洲道:
“景州,我和舒秋跟你和苏宛辞不一样。”他眼底夹杂着化不开的痛色,涩然开口:
“当年是我不知道珍惜她,肆意挥霍她的爱,可苏宛辞不一样,那小姑娘性子太倔,将她逼急了,你们……”
“怀琛,不必再说。”
傅景洲站起身,拿着桌上的文件往外走。
这是唯一一个他能抓住她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