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

“老师？”

“呦，这不是小徐嘛，还有纪泽，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正在院子里处理花草的黄严军听闻身后有动静，不由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当见到是徐忠还有纪泽来了以后，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老师您好，真不好意思，这么久了都没顾得上来看您。”徐忠迎着笑脸走进了院子。

黄严军放下手里的工具，拍着身上的灰尘笑着说：“嗐，你们都是身居要职的人，忙是肯定的，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儿，还能奢求什么啊，呵呵呵……”

“老师您过谦了。”

徐忠从纪泽手里接过专门去花卉市场买的两棵盆景，说道：“诶，对了，知道您现在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刚才路过市场的时候，我就跟老纪去买了两盆，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眼。”

“我来看看。”

黄严军推了推老花镜，看着两眼便惊讶地说到：“哎呦，这是……罗汉竹吧？”

“要不说还是您专业呢。”徐忠和纪泽对视一眼笑着恭维了起来。

黄严军点了点头：“瞧瞧，你瞧瞧，这干子鼓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您喜欢就行。”

“来来来，进屋喝杯茶。”

——

“说吧，你们这次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啊？”坐在沙发上，黄严军便脸含笑意地开门见山问道。

徐忠笑着解释：“老师，我们这次来，真的只是纯粹来看望看望您。”

“是啊，黄老，我们人都到京海来了，要是不看望您一下，等回去了，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纪泽这时也跟着附和道。

“你们呐……”

黄严军知道他们这是在言不由衷，但也没点破，而是直接说道：“行吧，既然你们只是单纯的来看看我这个土都快埋到眉头根的老头子，那我也就随便跟你聊上几句。”

“老师您请说。”徐忠正襟危坐。

黄严军微微酝酿，随后才对徐忠说道：“小徐啊，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自从退下来了以后，我就只想过些清淡的日子，可没想到啊，最后还是弄得差一点就晚节不保了。”

“老师您言重了，当时情况我们其实也都了解过，和您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

徐忠看了眼纪泽，继续笑着询问：“您当时不是说要搬回江西老家去的吗，怎么现在又……”

“哦，你是说这个啊。”

黄严军面不改色地笑着说：“其实我当时是打算回去来着，但实在是这心里放不下啊。”

“放不下？”

徐忠猜测道：“您指的是……您外甥孟德海？”

“他一个都当外公的人了，我哪里还需要担心他啊，我其实是放不下这院子里的一些老伙计啊。”

黄严军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表情略微有些感慨地说道：“人老了，有的时候就总是喜欢回忆以前，而回忆起以前吧，就发现有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小徐，还有纪泽，等你们以后退下来了以后，也会有这种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