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下人听到里面嘀嘀咕咕的声音,不过却听不清两位主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因而并没有人打扰。
姜雪临和傅寒来都很尴尬,两人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到琉璃灯太亮了,那接下来自然应当将过于明亮的琉璃灯给灭了。
那么问题来了。
谁下去将琉璃灯给灭了呢?
身上只穿着亵衣的姜雪临看着傅寒来。
傅寒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同样在看着姜雪临。
最后姜雪临“嘁”了一声,伸出右手。
抱着被子的傅寒来冷哼了一声,同样伸出了右手。
两只右手晃悠了几下,最后同时出——
“我赢了,你下去将琉璃灯给灭了。”
姜雪临看着自己的剪刀手,再看看傅寒来的布,以及那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带着点小得意地说。
傅寒来现在很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两人都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镇定,就仿佛谁先动了就落了下风一般,所以才谁都不愿意下去灭灯。
“……我就不该跟你石头剪刀布。”
傅寒来悻悻地嘀咕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将怀里的被子放下来,而是抱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将闪烁的琉璃灯给灭了。
他就不该答应姜雪临石头剪刀布来定输赢,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没赢过,就该用其他办法才对。
可他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开始没有拒绝,等结果出来了,即使他输了,他也会认,只是下次肯定不会再和姜雪临猜拳了而已。
琉璃灯一熄灭,整个屋子瞬间就暗了下来,轻薄的床幔透视性非常好,傅寒来还能够看到床上影影绰绰的人,犹豫了一下,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随后慢吞吞移回床边。
“……快点。”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本世子当然要慢点走。”傅寒来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有点怂了,姜雪临一个姑娘都没怂,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退缩,因而梗着脖子给自己找理由。
床上的姜雪临也只是因为气氛太尴尬窒息了,所以刻意找着话题而已,见傅寒来给自己找了理由,顿时不再吱声。
即使傅寒来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可窗边距离姜雪临的千工床依旧没多少距离,拖拖拉拉慢吞吞的,还是让他摸到了床边。
姜雪临听着她娘当初的话躺了下来不敢动,傅寒来……傅寒来坐在被子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太敢动。
“……”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傅寒来咽了咽口水,终于出声,“……那什么,不如我们再看看那册子?”
似乎怕姜雪临拒绝,傅寒来说完了之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解释,“毕竟本世子可是个黄花大闺男。”
“……嗯,看吧,那你下去点灯。”
“行。”
这下傅寒来配合得很,立刻滚下床去点灯,而姜雪临同样坐了起来,在琉璃灯再次恢复光明后,伸手拉开了千工床的暗格,将那本小册子从里面取了出来。
这次傅寒来直接将那盏琉璃灯给领到了床上来,就摆在旁边,两人则慎重地翻着那本让人脸红心跳,面红耳赤的册子。
傅寒来心中其实有个疑问,他想问,为什么姜雪临会突然想起来要圆房,可这种时候,他……不敢问。
一本小册子很快就翻完了。
傅寒来盯着小册子看,最后看向姜雪临,“……你学会了吗?”
“……会了吧,挺简单的,你呢?学会了吗?”
姜雪临移开目光,落在琉璃灯上,慢吞吞地反问。
傅寒来一听这话,脊背一直,“当当当然,这么简单的事情,本世子自然一看就会了。”
“……哦。”
“那就开始?”
“行吧,开始?”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那盏琉璃灯上。
还是觉得有点亮哈哈!
姜雪临身体前倾,将琉璃灯给灭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傅寒来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哆哆嗦嗦地伸向姜雪临,“我我我来了!”
“……”
姜雪临忍了忍,这才没在那只有些颤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本能地将人踹下去。
事实上,大户人家早早地给家中的少爷安排通房,就算是公主出嫁,都会提前安排人去驸马那里试婚,这为的一个是教导家中少爷人事,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防止将来娶妻的时候伤了新娘。
可傅寒来的情况特殊,成婚之前平王府担心他早早开荤伤了身子,一直没给他安排通房,而靖安侯府那边就更加不会给自家姑爷安排个试婚婢女了。
总之,两人真的是慢慢摸索着来的。
即使有那小册子上面教导的东西,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纸上谈兵向来都是不可靠的。
平时两人还经常打架,碰碰撞撞的自然不少,可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
那种触碰和现在这种触碰怎么可能会一样?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姜雪临的时候,两人同时往后挪了挪。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tuo衣服。”
“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tuo衣服。”
前一句话是傅寒来说的,后一句话是姜雪临说的,不过两人说的却是同一件事情。
对对对,先tuo衣服。
反正现在黑灯瞎火的,两人也看不清彼此的脸色,倒是降低了尴尬的程度,好歹也能够稍微自在一点。
……就当是寻常事吧。
等到傅寒来将身上的亵衣脱了,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凉意,随后赶紧钻进被窝里。
实在太冷了。
今日不是月中,外头的月光不够强烈,此时屋里自然就更黑了,姜雪临寻思着,也不能都靠傅阿寿主动,就伸手戳了戳傅寒来的胳膊。
本来姜雪临没主动还好,她都动了,傅寒来就更加不可能会退缩,咬咬牙,再次哆哆嗦嗦,试探着伸出了手。
细腻温暖的手臂从掌心滑过,傅寒来瞬间爆红了脸。
得亏现在看不清晰,不然姜雪临一定可以看出傅寒来难得的羞涩。
都已经开了头,自然不好半途而废,不然的话,下次岂不是还要再来一出?
本着这样的心思,姜雪临和傅寒来都没停,就在那里红着脸胡乱摸索。
至于先前那册子上画的东西,已经完全无法记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除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傅寒来犹豫不决的话语。
“……是不是有点黑啊?”
看不清楚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