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雨他们开心的尬聊的时候,秦京茹的母亲悄悄的走了出去,然后来到了秦淮茹的家里,将秦淮茹拉到一旁,脸色有些尴尬的道:
“淮茹啊,我家里的粮食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有七八斤杂合面,红薯倒是还有一些,但也不够这么多人吃一顿的。
你家里还有没有粮食了?算我借你的,这人苏科长帮了这么大的忙,怎么着我们家也不能煮一锅河里捞的水榨菜上桌吧,
本来家里还有两只鸭的,但是前段时间也被京茹送给苏科长了,这如何是好啊。”
秦京茹的母亲说着就急的要掉眼泪,秦淮茹连忙安抚着道:
“三审你别着急,我这次带回来很多棒子面呢,我这就给你拿一些,待会我爸再提一只鸡过去,到时候再拿点鸡蛋,这中午这顿就应付过去了。
还有啊,你别看苏雨是科长,他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平常在咱们院子里跟我们打打闹闹的,你们别太拘束,这样他反而还不自在呢。”
要知道鸡蛋这时候在乡下,可是有着鸡屁股银行的称呼,农民种地是算工分,秋收后按工分发明年的粮食,基本都不够吃的。
手里都没现金,也没别的收入,全靠家里养的鸡下鸡蛋,卖给供销社或者互相以物换物。
这也是在往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鸡蛋都是老百姓的硬通“货币”,互相换点什么东西的,也都是拿着鸡蛋去换。
所以这就是后世的一些老一辈人,为什么会对鸡蛋有这非一般的执着,这都是从小受到的影响。
秦京茹母亲听到秦淮茹的话后,情绪总算是平静了一些,随后跟着秦淮茹一家人一起,拿着东西回到了自己家里。
回来后,向着自己的丈夫点了点头后,然后就招呼着女人们开始收拾准备做饭。
秦友情在看到了自己老伴点头后,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下来,随后起身将自己的大哥二哥迎到八仙桌前坐下。
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满满当当,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起,这烟瘾就上来了,纷纷开始伸手掏出烟袋就准备抽起旱烟来。
苏雨见状连忙将口袋中的大前门掏了出来散给众人,这旱烟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平时苏雨是不怎么抽烟的,这要是旁边一群人抽旱烟,自己还不得给熏死。
这男人们一根烟点上,互相的距离也就拉近了不少,聊天也都不再那么拘谨,也算是放的开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粮食上,他们都是种地的,话题再怎么聊,最后都会回归到粮食上面。
苏雨看着他们消瘦黝黑的脸,不由的出声道:
“三位叔叔,我看大伙儿都面黄肌瘦的,你们村这是经常吃不饱饭吗?”
秦淮茹的父亲秦有良接过话道:
“其实我们村还算能过的下去,我们从前段时间就吃着水榨菜,得亏河里的水榨菜不少,虽说难吃了点,但那也是能填饱肚子的好东西,
要是没有这点水榨菜,现在的光景会是个什么样,我都不敢想,这样才让我们存了一些过冬的粮食。”
苏雨以前是听过自己爷爷说过这个东西的,水榨菜学名“菹草”,是水草的一种,每年的10月份、11月份以及三四月份会大量繁殖。
不是灾荒年景,没人吃水榨菜,这种水草一般是用来喂鸡鸭的,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吃到人的嘴里,肯定咽不下去。
现在这个年月,水榨菜是能救命的好东西,虽说难吃了点,但确实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