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谢长毅披着夜色进屋,定远侯老夫人起身迎了两步,瞧着他面上掩饰不去的疲惫,心里那丝不悦顿时变成了心疼。
“又是这么晚才回来,可用了晚膳?娘让人给你准备些可口的饭菜。”
“不用了娘,我在外面吃了些,现在不饿。”
谢长毅笑着婉拒,看向端坐桌前的定远侯。
“爹。”
“嗯,坐吧。”定远侯随意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淡声问道:“今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谢长毅在椅子上坐下,无声的摇了摇头,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现场沉默片刻,定远侯叹声道:“这些天金河被仔仔细细的打捞了好几遍,要是能找到早该找到了。
长毅,放弃吧。你继续打捞下去也只是徒劳。”
“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长毅看着定远侯,悲伤中带着倔强。
“可是皇上已经下令司仪署明日开始帮忙主持合陵郡主的丧事。”
“什么?”
谢长毅激动起身,“明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怎么就笃定明月死了?她说不定还活着!”
“长毅。”定远侯夫人担忧的看着他,却见他身体微微颤抖,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爹也希望合陵郡主还活着。”
定远侯再次叹气,解释道:“其实皇上早已抓到那晚的刺客。据刺客交代,合陵郡主跳河前后背少说挨了两刀,已是身受重伤。
这样的情况下被逼跳河,已无生还的可能。
皇上得知后也曾抱了希望合陵郡主还活着,可经过这几日的仔细打捞,合陵郡主又无半点被人救起的可能,这才不得不相信合陵郡主已经、哎……”
谢长毅身体一个踉跄,忍着心中的悲痛急切追问,“爹,你刚刚说皇上早已抓到了刺客?
那背后凶手是谁?皇上为何没有公布?
凶手是否就是大皇子,所以皇上才没有宣告世人?
就因为凶手是大皇子,所以明月就白死了吗?”
“或许……皇上还没有逼问出背后的凶手,你不要胡乱猜测。”
回应他的是定远侯含糊的回答和迅速转移话题。
“对了,听说你养父母他们今日又找你讨要合陵郡主的府邸和商铺酒楼了?
长毅,那些是合陵郡主留给孩子们的,与你的养父母没有半点关系,你可不能犯傻给了他们……”
“爹!”
谢长毅忽的低吼一声打断定远侯的话,似在提醒他不要转移话题,又似不满他揭穿杨昌顺等人的贪婪。
“长毅,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定远侯夫人不满喝道,眼里露出了一丝对他的失望。
这几年为了弥补他,她和侯爷对他和孩子们百般疼爱,可如今侯爷不过说了一句让他别犯傻,他却是这样的说话态度。
定远侯夫人心里有些被伤到,她失望道:“娘知道你的心一直向着你养父母一家,感恩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
娘和你爹也是如此,一直感恩在心。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明里暗里的使劲贴补他们,甚至委屈了修衡、修逸、书瑶他们,我和爹都不曾说过你什么,还帮你还掉一些为了贴补他们而欠下的债务。
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不错,是该感恩在心。
可我们更是你的亲生爹娘,对你有生育之恩。
认回你的这些年更不曾亏待过你,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和你爹说话?
长毅,你这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说到最后,定远侯夫人伤心的握拳敲击旁边的桌子,一副失望痛苦,几欲落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