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合在修置出这处小舍便期许的今日这一幕。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玉衡兮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质问也不感慨,终究是他错付了。
纵合道:“这里与你在边陲的住处一样,房间也是,衣衫在你房里。”
说罢,他独自离去。
玉衡兮还是有片刻失神,纵合离去了,他便更有身在边陲小舍的错觉。
这种身临其境,若不走出小舍,怕是会迷失。
按纵合说的,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屋里的摆设都一模一样,打开箱子,里面的衣衫亦是一样。
玉衡兮失笑,这纵合搞这么大排场,他又活不了几天了,倒真真是费心啊。
堂堂妖将,为他这个将死之人做这些……
不知不觉,手中的衣衫竟被捏出褶皱。
都说心魔已除,过去于他没有留恋,可这一刻,他还是恨,虽然那些记忆已随他的心魔消散,但究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如今有了牵连,哪怕回想不起来,可触及边缘,仍然会疼。
也会多想,他这是想弥补吗?
可他是什么人,妖族的第一妖将。
他会知道弥补两个字怎么写吗?
别在痴心妄想,也别在流露出一丝一毫交集。
那些东西,他费那般力才摆脱,以后,别在碰了。
他拿着衣衫去竹林的水池清洗更换。
本就没有离开的纵合,这会儿站在院门口,躲在墙后,将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
另一边,千丈寒失火,身要观洪测的月焰自然也看见了。
无疆跑出去许久未归,千丈寒又失火,月焰便熟门熟路的进了院子,看着满院子处理善后的小妖,月焰施法寻了无疆,果然在一旁的屋子里寻到了在解妖术的无疆。
无疆试了十来回,总算解开了纵合施在她身上的妖术。
这破了纵合的妖术,无疆骄傲了一点,翘起了尾巴,正想出去,门外却有人来,吓得无疆侧身躲在门后,手上聚起灵力,准备着灵符。
房门吱呀一声,像是被人推开了,又没有完全被人推开。
无疆等了半响,门外突然安静了,来的人消失了。
她疑惑的将门拉开些,伸着头往外探。
除了远处偶尔经过的小妖,近前并没有人,刚刚难道是她听错了。
她将房门关上,谨慎点等会儿在离开。
脚步后退,后背却抵上了一个胸膛,她缓缓转头。
这一刻身后之人高大得仿佛像天边的一尊神祇,他身上有金光,脸颊轮廓刚硬,不知是哪位神手刀削斧刻的工艺。
无疆咽了咽唾沫:“师……师父……”
没错,来的人就是她师父,是她的靠山,是她心底的救赎。
月焰垂眸,将她尽心眼底,现下的情况他大概能猜到,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定是她来闯千丈寒,想救玉衡兮,结果显而易见,人没救出来了,还烧了人的屋子,自己也被困在了这里。
无疆自己理亏,负气跑出来,还得劳她师父来寻她,她应该好好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