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衡光停下来,躺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闻着烤得焦脆的塑胶味,眯眼看他:“来,躺着。”
“我等下又得跟曹主任认错。”郝夏叹了口气,只能坐在他旁边,屁-股被烫成烙饼,“到底又怎么了?”
“你说单广仲到底怎么想的?”
单衡光耳朵被晒得通红,侧头问,“刚才曹素给他挂电话,没讲几句就让我回来了。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事儿似的。”
“你想他有什么反应?换成我家也一样啊。”
拍了拍他的肩,郝夏不停地挪屁-股,“你要是想他冲过来找你,就直接说你要订婚了,你看他在乎不在乎。”
“美得他,还订婚。”单衡光闭上眼,眼前一片橙红色,“哪有这种好事儿。”
“郝夏,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心里一直有数,不然我也不会硬要转来一中。”
全身上下都变得滚烫,单衡光把手搭在额头上,感觉脑袋似乎也烧宕机了,“她快成年了,我们真的没剩下多长时间了。”
郝夏没有再搭腔,他也躺下,忍着后背被熨得妥帖,他不知道单衡光想听他说什么。
也许是加油打气,也许是给他信心,但是不论怎么说冠冕堂皇的话,他们俩都清楚,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无力挣扎改变的。
身体在冒汗,心里反而好受了些,郝夏盯着天上的云开口,“你为什么喜欢何雯?”
“呃,因为她好看?”单衡光开了句玩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她做事的时候,在发光。”
因为她在反抗,因为她在切实地行动,因为她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坚持和果敢。
你从不愿意在她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和情绪,你究竟是喜欢她还是想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郝夏这样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
这些总归需要自己想清楚,并不是旁观者的一句话就能说得通的。单衡光只是在凭直觉靠近他期望的,但是并不明白原因。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无益。”
郝夏只能这样说,这件事的发生在他看来是因为胡原原,但是他没有证据和理由告诉他们。
胡原原只要做这种事,从来不会留下把柄,这也是为什么何雯只是问胡原原是不是说漏嘴,而非作俑者的原因。
这也怪不得何雯和衡光,毕竟从表面上来看,胡原原情商很高,而且从没有做过不合规矩的事儿。
非要诟病,只能说有一点娇纵的大小姐脾气罢了。但这对于他们而言,反而也称不上什么缺点,毕竟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能会更被看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胡原原眼里排不上号,加上之前他恰好撞到她做过的事儿,搞不好他也会不知不觉地被牵着鼻子走。
而且胡原原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和衡光,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和楚莲的清白,衡光也不会怀疑他。那她做这些只是为了挑拨何雯和楚莲的关系罢了。
像以前一样,借刀杀人,把单衡光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清除掉。
“你要去问问楚莲吗?”郝夏打算最后替楚莲挣扎一下。
单衡光闻言没有接话,只是起身说:“走吧,送你回去坐牢,再晚点那个曹主任又要念念叨叨了。”
郝夏跟着站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眼前浮现起她的脸。
算了,他已经努力过了,现在木已成舟。只能下次再明示楚莲离单衡光远一点了。